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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校門口停下，終于恢復自然的姚瑤指指旁邊不遠小樓說︰“要不要去村委坐坐？”
小樓佔地不到兩百平米，外牆只是抹了砂漿，別說瓷磚，連牆漆都沒噴，看起來有點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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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沒空調。
“算了。太陽這麼大粒……”
龍澎湃笑著說了句土話︰“你還是琢磨怎麼加蓋兩層，然後裝修一下吧。”
注冊公司需要地點，以龍澎湃昨晚所說的部分內容，需要不小的辦公場所才行。
姚瑤點點頭，鎖好車向學校門口走去︰“那就去看看孩子們吧。”
時間才十點左右，郎朗讀書聲從教室內傳出，飄蕩在空曠操場上。
踏入校門，龍澎湃忍不住想起小時候上學情形。
那時候的自己，也比眼前這學校好了不知多少倍。
學校是兩長兩短四幢樓，繞著長方形大操場而建，都是兩層建築，外牆貼白色瓷磚，比村委好了不少。
再窮不能窮教育。龍澎湃對此是十分欣賞和贊同的。
“前面和左右是教學樓，這幢是辦公樓和多媒體教室、閱覽室。每個年級兩班，有十二個班的學生……”
姚瑤一一介紹著，帶著龍澎湃在走廊漫步，看著教室內正在認真學習的孩子，臉上滿是溫柔。
龍澎湃看著她側臉，很難將現在的她和那天在風門塘水庫的她重合到一起。
教室里的學生和老師都看到了兩人，每走過一間教室，里面的老師都會和姚瑤點頭致意，然後繼續自己的工作。
“她是真的想為這里做點事情。”
龍澎湃默念著，跟著她腳步走上一號大教學樓樓梯。
踏上走廊轉個彎，龍澎湃就看到了講台上的楊夏瑤，今天她穿了個淡青漸變色長裙，頭發半攏在腦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楊夏瑤也看到了兩人，給了他們一個開心笑容，又繼續講課。
“夏瑤教的是五年級，教學質量非常好。”
姚瑤點頭回應了她的笑容，和龍澎湃繼續向前︰“如果不是義務教育，里面大部分孩子已經輟學了。”
跟著微微嘆了口氣︰“即便如此，平時的生活費、資料費和其他一些支出也加重了不少比較困難家庭的負擔，有些學生每個學期開學都需要老師家訪勸導才能來。”
“村兩委和學校一直想各種辦法幫扶支持這些家庭，包括減免費用、網絡求助一對一助學、發動捐資等等。”
說到這里，姚瑤有點黯然︰“可是，這總不是從根源上解決問題的辦法。”
見微知著，龍澎湃算是對楊田村困境有了基本了解了。
農村基礎教育一直是個問題，不說各種讀書無用論調，單是家庭對子女教育支持就是個問題。
沒錢的支持不起，有錢的因為認知和其他因素，也少有傾力投入的。
基礎教育跟不上去，後面進步艱難，絕大多數學歷都會止步于初中或者高中，然後輪回到下一代。
沒有學識，沒有技能，很難在社會上立足，更談不上出人頭地。
這些，他以前在網絡上看到過，但從沒深入思考和了解過。
看著操場旗桿上飄拂的國旗，龍澎湃也跟著微微嘆氣︰“這可不是光有錢就能解決的。”
姚瑤點點頭︰“希望這次在你的幫助下一切順利，把外面的世界放進來，讓村民和學生們有所觸動吧。只有他們意識到重要，才會真的重視。”
龍澎湃深以為然。走出去只是走馬觀花，放進來才能讓他們看得更清楚。
如果將天帶進井里，青蛙也能知道天之大，霞之美，風雲之精彩。
下課鈴響起，隨著一陣陣“老師再見”的喊聲，大群大群孩子從教室涌出來，瞬間將走廊和操場填滿。
“瑤姐，龍先生，你們怎麼來了。”楊夏瑤將書本夾在胸前，一臉開心走過來。
陽光落在她額頭上，讓她整個人都閃亮起來。
“帶我們的大貴人來看看，順便重溫下校園感覺。”
姚瑤咯咯笑著拉起她的手，一臉挑釁看著龍澎湃︰“要不要再多一個美女作陪啊？夏瑤後面沒課了。”
龍澎湃扯扯嘴角，她是又怕被人非議，才想拉個伴吧。
“龍大哥。”
幸好小力帶著他的伙伴們來解圍了，對龍澎湃謝了又謝。
旁邊的同學听到就是眼前這個高大帥氣的大哥救了小力，看他的眼神立刻從好奇變成崇拜，圍著他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龍澎湃輕笑回應著，並沒有什麼不耐煩，看得雙瑤嘖嘖稱奇。
這總會氣人還一句話能把天聊死的家伙怎麼這麼好說話了？！
“哎呀，姚支書。歡迎姚支書蒞臨指導工作。”
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龍澎湃轉頭看去，只見一個頭發半白，有點肥胖的男人躲著奔跑的學生大步走來，遠遠就伸出了大手。
“這是我們梁智梁校長。”楊夏瑤在旁邊介紹道。
看到校長來到，圍觀的同學都是一哄而散，連小力也被拉走了。
“良知校長？”龍澎湃臉色古怪了那麼一下，又恢復正常。
“梁校長好。”
姚瑤伸手和他握了一下︰“我帶客人來看看學校情況。”
梁校長哦了聲，又向龍澎湃伸出手︰“歡迎歡迎。要不，到我辦公室喝杯茶？”
龍澎湃看了姚瑤一眼，見她沒有拒絕的意思，只好點頭答應。
踏上辦公樓二樓，經過一個大辦公室時，龍澎湃竟然看到了方耀華，不由奇怪的看向姚瑤。
“哦……他是學校副校長，同時也是學校團支部書記，負責畢業班教學。”姚瑤不以為意的解釋道。
龍澎湃這才回過味，村團支書雖然是個常設崗位，但並沒有多少具體事務，“兼職”才是常態。
見龍澎湃認識方耀華，梁校長將他也招了過來，一起在他簡陋辦公室坐下。
楊夏瑤毫無意外成了服務員，忙前忙後給眾人沏茶。
听說龍澎湃就是小力的救命恩人後，梁校長立刻就是一頓感謝一頓夸，什麼俠肝義膽見義勇為奮不顧身舍己為人，不要錢一樣往外噴，直把他說得天上少有地上無。
這讓龍澎湃忍不住感慨不愧是一校之長，說話就是不一樣。
不過他臉皮也夠厚，不管他怎麼說都是臉不紅心不跳隨意應付。
和楊宏良張老左一般，梁校長也想套龍澎湃身份背景，但除了知道他是龍家後人外，什麼都套不出來。
龍澎湃依舊是那個說辭︰回來度假的。
梁校長很世故，也很健談，口風一轉就開始拉家常，偶爾聯系式介紹下學校情況，說說學生的勤奮和求知欲，但並沒有賣慘訴苦說學校多難，教師多不易，學生多折騰。
這讓龍澎湃對他好感直線上升，也不再像昨晚那樣強勢，認真听他和方耀華說話，心底和姚瑤所說的相互印證。
聊到差不多十一點，龍澎湃對楊田村人文教育有了更深了解，這才和姚瑤告辭而去。
“下一站去哪？”
看著姚瑤發動車子，龍澎湃問道。
“去三帝廟吧。”
姚瑤對後座歪了下頭，示意他上車︰“那旁邊還有兩個社，我們再去找些靈感。”
龍澎湃無可無不可，正要上車，姚瑤手機響起來。
接听後沒說幾句，姚瑤就掛掉電話︰“快上車，要出事了。”
看她火急火燎樣子，龍澎湃趕緊坐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