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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白行簡舒了口氣，閉上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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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閱讀指示的過程中，他其實一直在忍耐。
  忍耐廁所里傳來的聲音——
  女︰“又尿外邊了！！白宇你給我過來！！”
  男︰“啊……有麼……”
  女︰“你自己看！！自己看！”
  男︰“沒有吧……”
  女︰“趴下看！！你分那麼多叉，站著能看到嗎？”
  男︰“呃……嗯……哦哦……里面啊……把馬桶刷給我……”
  女︰“這地方刷得到麼？？拿手擦！！”
  男︰“那給我拿張紙吧……”
  女︰“拿手！！讓你長長記性！！”
  男︰“別吼麼……我又不是不擦……”
  女︰“說多少次了，讓你坐著尿，就非站著，分叉分的到處都是，我天天給你擦！”
  男︰“老婆……站著尿尿……這是男人最基本的尊嚴了……”
  女︰“那你出去尿！！大街上尿！！讓大家看看你的尊嚴！四道岔的尊嚴！”
  男︰“……”
  這樣的單方面凌霸，已經持續5分鐘了。
  白行簡，一直在忍耐。
  有時他自己都很難相信，這兩位……
  竟然都是優秀的特工前輩！
  正趴在地上忍辱負重擦馬桶的苦逼中年男人，代號魔王，身份是自己的父親白宇。
  叉腰站在一旁，語言很凶悍但身材相貌都很甜美的女士，代號白衣，身份是自己的母親辛小萌。
  通過一系列復雜而又隱秘的操作，自己成為了他們毫無破綻的兒子，白行簡。
  臨行前，老師一直強調，這兩位是深度潛伏近20年的老特工，天衣無縫地扮演著一對看似普通的夫妻。
  只是……
  他們這真的是在演麼……
  這些都是演技麼？
  為了凸顯真實讓鄰居听到麼？
  白行簡咽了口吐沫，將煎蛋倒入盤中。
  “爸，媽，吃飯。”
  “來啦，來啦。”辛小萌瞬間笑臉相迎，瞪了白宇一眼後便走來洗手。
  看著趴在地上不住滴汗，生怕沒有擦干淨的魔王前輩，白行簡有些不忍。
  他湊到辛小萌身旁輕聲道︰“白衣前輩，差不多可以了，你們已經潛伏了這麼久了，鄰居們不太可能懷疑。”
  “什麼？懷疑什麼？”辛小萌不解道。
  “你們的身份……”
  “什麼身份？”
  “我們，不是特工麼……”白行簡憋著臉道，“剛剛這些都是演給鄰居的吧……魔王可是你的搭檔啊……你不會真的這麼欺負他吧……”
  “？？？”辛小萌眨巴著眼楮，過了好久才張大了嘴，連連拍著說道，“哦哦哦對對對，我跟他是假夫妻，假的，演呢演呢，這些是給鄰居看的。”
  “……”
  白宇一听這個，滾爬著就要起來︰“哎呀，是啊……今天差不多就演到這里吧。”
  “老實擦著！”辛小萌條件反射一樣瞪了過去。
  白宇也很習慣地趴了回去，縮著頭嘟囔道︰“別老喊……不喊我也听得到……”
  看著如此熟練的二人，白行簡眉頭緊鎖。
  就當是入戲太深，形成習慣了吧。
  不過……
  “那行尿跡，位置如此刁鑽，應當……應當是我尿的。”白行簡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下，“小便時，我有提踵鍛煉逼尿肌的習慣，以便應對需要緊急噴射高壓液體的情況。”
  “你別管，誰分叉多誰擦。”辛小萌拉著白行簡坐到了桌前，一面遞筷子一面說道，“海怪，我們的行動資金有限，我和魔王也有各自的任務，所以眼下家里的財產姑且分成三份，每人各15萬支配，這樣可以麼？”
  白行簡還未回答，馬桶男突然爬了起來︰“15萬？我也能有15萬！！”
  辛小萌條件性扭頭︰“？”
  男人利索地趴了回去，很大氣地說道︰“一天20夠花了，多的都幫我存上。”
  辛小萌這才轉向白行簡笑道︰“所以每人15萬，不夠的再跟組織申請，你看可以麼？”
  白行簡余光掃過擦馬桶之男，有些哆嗦地答道︰“用不了這麼多，要不我的你也拿走吧……”
  太慘了……
  太踏馬的慘了。
  無論是作為男人白宇，還是特工魔王，都太慘了。
  “不行不行。”辛小萌倒著牛奶柔聲道，“我們有各自的行動，互不相知，互不干涉，只有在必要的時候幫忙，組織允許的情況下才能告知，這是原則。”
  白行簡看著不住滴汗的白宇，咽了口吐沫。
  “對……原則……”
  幾分鐘後，待辛小萌吃完了飯，白宇才敢來到桌前，一臉甜蜜地開始洗手。
  “呵呵，別看她這樣，其實是個好女人，女人嘛，總是心口不一的。”白宇沖白行簡擠著眼楮，很硬氣地說道，“男人，讓著點，不丟人。”
  “不丟人……”白行簡關切問道，“可是魔王前輩，你們不該是同事麼……被這麼欺負……”
  “哎哎哎，特工之間那能叫欺負麼？都是工作安排，身份設定，是設定……”白宇說到最後也自覺氣軟，關了水龍頭，呆坐到椅子上好久後，才找到適合轉移的話題，抬頭問道，“對了，今天就要開學了，有什麼需要配合的麼？”
  “不要扯入我的事就好了。”白行簡放下碗筷，沉沉說道，“外人或是學校問起來，就說我天性傲然，你們管不了。”
  “好說。”白宇抬了抬眼鏡，終于露出了一絲特工該有的認真，“基礎情報給你一些吧。從年齡上推算，東初族的王孫很可能會在這一屆入學，也許還有絳枯一族的青年，其余也多是有頭有臉的豪門後生，咱們家只是普通人，你可要謹慎行事，別招惹他們。”
  “嗯。”白行簡應了一聲後，便起身收拾起碗筷。
  抱歉了，魔王前輩，你一定會被經常請家長的。
  “啊這……”白宇似乎也感到了他的敷衍，煎蛋怎麼也下不了口，思來想去，還是凝向了白行簡，可憐巴巴說道，“那個……海怪老弟啊……是這樣的，你這個入學資格……是我卑躬屈膝舔了上司好久才幫忙搞到的，十來年的個人積蓄也都用掉了……這個機會你可要珍惜啊，不要被隨便開除。”
  “哦？”白行簡刷著碗問道，“錢不是組織提供的麼？”
  “喂喂喂……你剛剛沒听到嗎……”白宇頓時雙目泛紅，擋著嘴指向里屋，“組織提供的能到我手里嗎？贊助費可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自己賺來的啊。”
  “……”
  太慘了。
  有獎學金的話，分一些給他吧……
  純粹是人與人之間的同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