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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与子同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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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缘谋 | 作者:落珈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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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的祭祖大典上没有出现什么纰漏,当然也没发生什么大事。www.biquge001.com之后的十一月直至年末,昭离忙着在宴席上周旋。朝堂之上的百里家宗主从来是奉行中庸之道,对人不偏不倚,不与谁走得特别近,也不与谁离得非常远,再加上兰台商市管理权一事,原本是君上要收回的,却到了百里熠手里,朝臣们都以为那是君上的恩赐,百里家强大的实力又摆在那里,因而也没什么人再敢难为这个女宗主。

    十二月份,颉国又下了几场雪,整个颉国都被埋在几尺厚的白雪之中,南部十几个小县城粮食欠收,冬季都揭不开锅。颉公拨出七十万金铢赈济救灾,然而经过层层官员盘剥之后,到灾民们手上的,不过一人一碗稀粥,和一个馒头而已。

    昭离在酒宴上听说了这些情况,算了算今年百里家的所得的余润,派人到南部几个小县城去发放救济粮,带兵前去维持秩序的秦楼越回来后,说那些灾民提起百里家宗主就感恩戴德,昭离淡淡道:“善事从来都是库有余粮、袋有余钱的人做的。我也是在保证了百里家所需之后,才将剩下的钱拿出来,没什么好感激的。”

    秦楼越一愕,而后一笑。这个女子,冷眼旁观,却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

    栾无咎看着夕阳下景雎挥舞着刀的样子,嘴边带着微微的笑意。

    长刀被他修长有力的胳膊舞出一个又一个完整的圆弧,凌厉的劲风破开周遭的一切阻碍,而那个握着刀柄的年轻人肆意挥洒着,额角的汗水顺着他的动作向四周溅开,在夕阳的照耀下折射出剔透的光芒。

    栾无咎喜欢指导景雎练刀,也喜欢看他练刀,因为他一点就透,而且十分认真投入。每一次挥刀都像是在透支旺盛的生命力,那让他看起来仿佛燃烧的太阳,这正是那些出身优渥的年轻人所没有的。

    这几个月以来,他的刀术在栾无咎的指导下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虽然脸上偶尔也会挂彩,但不似以前只有被打的份。他在私下里会向那些看不惯自己的人挑战,并且在光明正大的将那些人打得再也爬不起来。

    栾无咎知道这点,但他并没有出面弹压,因为他知道,有些事只能用武力来解决。据他所了解,景雎到现在为止依然没什么朋友,训练完就回营蒙头大睡,每次休沐假都独自刻苦练刀,似乎他天生习惯独来独往。

    “行了,今天就到这为止吧。”栾无咎扔过去一块汗巾,结果景雎根本没停下,那块脆弱的布被锋利的刀风扫成碎片,然后纷纷扬扬的飘摇着往下落。

    透过碎布的缝隙,栾无咎见景雎仍然不停,不禁有些气急败坏:“臭小子,我让你停下听见没?”

    景雎充耳不闻,坚持将一路刀法练完,才收刀立定,胸膛微微起伏。

    “你知道为什么吴勇他们看不惯你么?”

    景雎看了他一眼,神色平淡的答:“因为我有特权,而他们没有,心里不平衡罢了。”

    得到这样的答案,栾无咎愣了下,他原本想说你太嚣张了的,不过,景雎这么说,其实也不是没道理。

    景雎答完就淡然从栾无咎面前经过,他身上的热浪扑面而来,像个巨大的火球,那是属于年轻男人的阳刚之气,热血而充满活力。

    他突然在他面前停住,侧面对着他,额头和脸上积聚的汗水滑下来,积聚在他漂亮的下巴上,颤抖着将滴未滴,晶莹的光芒诱惑着栾无咎凑上前舔一口,看看它到底是什么味道。

    景雎突然回头认真的看着栾无咎,桀骜不屈的眼神把他吓了一跳。

    “今晚教习有空么?”

    栾无咎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停跳了一下,嘴巴也开始发涩:“有啊,你想干嘛?”

    “请你用饭而已。”景雎露出惯有的嘲讽笑容,“就当做是指导刀术的谢礼。”

    栾无咎听到这话觉得十分意外,因为他曾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景雎说,我指导你刀术这么多日子,你却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那时候景雎非常理所当然的回答,那是你自愿的,我可没有求你。

    “屯驻期间,不得擅自离营。”他说出军法,语气却不似往常的严峻。事实上,他倒是很想和他一起用一次饭,所以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教习难道忘了,春假已经开始了。”景雎淡淡道。

    栾无咎一愕之下才想起今早是他亲自宣布春假开始的,而且这个时候整座大营都像黄昏时的校场一样,几乎都空了,士兵们都回家了。

    “你怎么不回家?”他问。他这才想明白为何他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依旧和往常一般无二,丝毫没有年关将至、可以和亲人团聚的喜悦感。

    “很多年没回去了,恐怕他们早就忘了我这个人吧。”景雎撇开视线,眼神里忽然流露出若有若无的落寞来,那滴汗水恰巧在这时落下来,打在地面慢慢泅开,像是从他心底流出的泪。

    又是一个为生计迫不得已离开家的孩子。在别人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他就已经不知在肮脏的泥泞里打过多少次滚了。

    “那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栾无咎几乎是脱口而出。

    景雎回头看他,他在判断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可是栾无咎只是坦然迎着他的目光,神色坚定不移。末了,他淡淡道:“算了,我待在营里便好。”

    栾无咎听了这话心里忍不住升起一丝失落。景雎是一只孤傲的兽,他对人的戒心很强,只有在判断出绝对安全的情况下,他才肯接受他人的好意。

    “我去换衣服,马上就来。”景雎说罢转身离开。

    稍后两人骑马去了庸台最大的酒楼岳明坊,一看到里面彩纺招摇灯火辉煌的情形,景雎就低头尴尬的咳了一声:“教习,我每月领到的粮饷不多。”

    难得看到他脸上露出除了嘲讽以外的其他表情,栾无咎笑道:“放心,这酒楼是百里家的,既然是我带来的客人,他们怎么敢要账?”

    景雎闻言脸色一暗,这就是庶民和贵族之间的差别,庶民苦苦追求的,偏偏是贵族生来就有的东西,而他居然还妄想在这由贵族主导的世间登上和他们并驾齐驱的高度,听起来就觉得可笑。

    栾无咎察觉他脸色不对,便问:“你怎么了?”

    景雎看着大堂里的衣香鬓影、笑语喧哗,华灯的影子晃动着投在他脸上,这让他看起来如同幻影:“这些人永远也不会知道,饿了三日三夜是种什么样的感觉,那时候你会觉得腹中空空的,心里有种被填满的渴望,让你恨不能把自己身上的肉割下来吃掉。”

    栾无咎看着他的表情,他也不懂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只知道那时候这个年轻人肯定很难受,但他的体会也只限于难受二字而已。

    不过,他们很快忘记了酒楼前想起的不快,坐在一起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然后趁着月色回军营。

    庸台城外的旷野上,栾无咎毫无形象的伏在马背上纵声歌唱,让人丝毫不会联想到这个人就是颉国武将的最高统领上将军。

    而景雎则面色微醺,一手握着两人的马缰,沐着星辉月色缓缓前行。方才喝酒的时候他留了余地,因为他需要保持清醒以应付随时可能袭来的危险,而且,男人醉后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他可是一直记着栾无咎独特的嗜好。

    栾无咎继续用自己粗矿的嗓音唱着军中那首人人耳熟能详的歌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戈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赏。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景雎听着听着,突然讥诮的笑起来。他自小四处漂泊,受尽他人的欺骗算计,从未有人真心实意的帮过他,所谓与子同衣的袍泽,在他听来不过是笑话。

    就连你,也是一样的。他转头看着马背上的栾无咎,想,若你对我,从来都只是上级对下属的关心和爱护,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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