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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蘭台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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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緣謀 | 作者︰落珈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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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跖軍穩住,昭離先行去了曲安,向君上提出賜予跖軍民籍,正式承認他們為頡國人的想法,一邊與大臣們周旋,一邊派牧戚前往蘭台與蘭台城令談判,取得那里的商市管理權。www.biquge001.com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秦樓越帶領著只剩五千多人的跖軍正式加入黑羽時,已經快到這一年的十月份了。

    這一年是頡僖公二十二年、滄肅王十七年,人們談論著滄頡兩國又發生的幾件不大不小的事之時,總是脫不了那麼幾件事。

    第一件,出任宗主的百里家嫡女百里熠正式在朝堂上出現,帶著勸降困擾頡國邊境十多年的跖軍的功績,令一干大小世族的掌事者們刮目相看。

    第二件事則是百里家的弄玉與楚氏楚昧成婚,宣告百里家與楚氏結盟,雖說聯姻起不了多大作用,但至少楚氏不會再明里和百里家作對了。

    第三件事是白氏一族的宗主傳給了小輩白未明,而白未明也在十月的時候,出任頡國司士,執掌群臣爵祿。

    第四件事是弄玉做了頡公的近前御史,為頡公所倚重,短短兩月之間就已成為頡國朝堂炙手可熱的人物。甚至有人傳言,弄玉根本就是頡公的男寵。

    而在同年的滄國,昔年成候莊騫之子莊無韞任滄國丞相,總攬滄國朝政,勢力不亞于當年的成候。而滄王莊祈仍是沒什麼動靜,只任命左將軍公良睿季子公良樂為太史令,似乎根本無心也無力與莊無韞相抗。

    這些事,人們少不得要議論一兩日,不過議論過後也就算了,該做的事還是要做。

    昭離就有一件事非做不可。

    因了要安置跖軍,昭離想要拿到蘭台五縣商市管理權的計劃擱置了幾個月,等到九月將盡,她才得空趕往蘭台城。

    原本牧戚早已將此事談妥,可昭離去的時候,蘭台城令以及五縣的各個縣令卻又支支吾吾起來,酒席間對她十分客氣,卻對先前的事避而不談。

    昭離以為是他們先前給的嫌好處太少,便命人再一人送了五百金銖和兩名尤物般的女子。

    誰知他們的反應還是沒有改變,酒席間也掏不出任何話來,昭離在客寓里呆了半日,心里愈發郁結,便到蘭台城中的街道上散步。

    這里的建築又低又矮,稀稀落落的分布在街道兩旁,在初冬的寒意里,顯出蕭瑟的味道。冷風迎面吹來,刀子一般刮著人臉。

    前面馬蹄聲起,踏碎一城的寂靜。

    昭離抬頭,看見一隊人馬疾馳而來,而當先的一人腰挎長刀,一身戎裝,不是欒無咎又是誰?

    她頓時就慌神了。若讓十三叔知道她是來做什麼,二伯百里申卿肯定會將她所有的路都封死,這樣,第一步就踏不出來了。

    旁邊就有一個寬闊的巷子,但想跑進去已經來不及了,欒無咎已經看見了她,手中韁繩一勒,後面的隨眾也跟著他停馬,一大隊人馬就停在她身邊。

    “十三叔是去蘭台軍營巡查麼?”昭離壓下心里的驚慌,強裝鎮定,行禮後仰頭笑問。

    欒無咎面無表情,問道︰“你到這蘭台來做什麼?”

    昭離心里一懸,正在思考如何作答,身後便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笑意道︰“到這蘭台來,除了買裘衣,還能做什麼?”

    欒無咎目光越過面前一身男裝的女子,向她身後看去。

    “十三叔好。”弄玉風姿毓秀的立在那里,笑著行禮。

    欒無咎淡淡看了他一眼,又看著昭離,道︰“你能想到勸服跖軍,而且讓他們歸順百里家,有見識,有膽識。”

    “我只是在盡量做好自己該做的,十三叔謬贊了。”昭離躬身道。

    欒無咎沒再說什麼,揮鞭策馬,一群人又卷起一陣黃塵,迅速離去。

    昭離舒了一口氣,還好弄玉出現,十三叔顯然以為她是和他一起來的,才不致疑心。

    “你不是來買裘衣的吧?”昭離轉身問。

    蘭台城令態度的轉變,無非是因為又來了另一個他們得罪不起的人物,也想要同樣的東西。

    “奉君上之命,前來收回蘭台五縣商市管理權。”弄玉似笑非笑半真半假。

    昭離不動聲色的呼出一口氣︰“為什麼?”

    ——要和她搶?

    “奉命行事而已。我還要去赴蘭台城令在他府里為我設的宴呢,恕不奉陪。”弄玉施施然走開,留下昭離一人立在原地。

    回到客寓居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牧戚忙于將跖軍安頓好的事,抽不開身,昭離便只攜了幾個侍從,獨自一人來到這里。

    她進了黑漆漆的屋子,剛點亮桌上的燈,身後就有一個人湊上來環住她的腰身,縴瘦的身子緊緊的貼著她,火一樣的燙。

    昭離在震驚之下用力掰開那人的手,捉住他手臂,腳下一轉一移,就將那人的雙手死死扣在他背後。

    “你是什麼人?”昭離喝問。

    還沒回答,那人就一軟身,軟軟的向前倒去,昭離防備不及,被他帶著同時向地上倒去,就那樣順勢倒在那人身上。

    她正要起身,腰部就被那人緊緊抱住,抬眼,對上一雙滿是情欲的眼。

    “我是今夜伺候大人的人。”聲音低沉,語調甜甜膩膩的,逗引著人的欲望。

    自己的居所被不認識的人闖入,那個人還說著莫名其妙的話,昭離心里又驚又怒,見那人還想湊過來,她當機立斷,一抬手砍在那人肩側,那人這才暈過去,抱著她腰的手松下來。

    昭離起身,仔細看躺在地上的人,才發現他不過是個與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年輕人。

    是那種看了一眼會忍不住轉頭看第二眼的人。

    此刻年輕人閉眼安靜躺著,全身僅著一件薄薄的絲質中衣,胸襟松松的敞開,露著凸出的象牙色鎖骨。

    怒氣一上來,昭離就想叫人過來將這個人扔出去,眼角余光卻瞟到他露出來的半截手臂上的淤青。

    她便蹲下身,掀起他的袖子,毫不意外的看到更大片的淤青和半舊半新的鞭痕。

    他的手很粗糙,骨節分明,明顯是庶民的手。

    頡國盛行三種“風”。其一是男風,男子與男子結合在頡國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其二是柔風,貴族小姐們更青睞那些柔弱堪比女子而不是長得高大威猛的男子,正因為如此,有些貴族公子刻意節食,瘦弱到“不堪羅綺”的地步;其三是“童風”,有些貴族夫人會在家里養漂亮少年,以慰寂寞。

    看來,這個年輕人該是蘭台城令叫人送過來的,而且,似乎早就對他下了催情的藥。

    當她昭離是什麼人?

    昭離一怒,然後眼底又浮起嘲諷的笑意——畢竟是拿了人家的手軟,他們既然不能答應她的要求,就干脆送同樣的“禮物”過來,好還人情。

    畢竟是一棵大樹,說不定日後還可以靠著乘涼,怎麼敢怠慢?

    只是他們卻料錯了她的為人。

    眼角余光瞟到還躺著的年輕人,見他衣著單薄,心里便落了不忍,于是將他扶到榻上,蓋好被衾。

    突然覺得疲倦。

    抬手捏了捏眼角,昭離移步坐到窗邊,看到天上孤零零掛著的一彎娥眉似的新月,似曾相識的感覺。

    是了,哥哥還在的那時候,他領著她偷偷上了議事堂的最高層七樓,喝了好幾桶的酒,兩人都喝得酩酊大醉,站在屋頂唱歌撒酒瘋,那時候,兩人頭頂,就是這樣一彎娥眉月。

    卻不知道,如今哥哥在何方,又是否和她一樣,悵然的望著天上的這彎月。

    也不知過了多久,榻上的年輕人覆在眼瞼上的黑直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幾下,而後慢慢分開來。似是想起了什麼,他猛地坐起身,仔細察看自己全身,卻並未發現任何可疑的痕跡,被衾床褥也皆是十分整齊。

    送到嘴邊的獵物,那人為何沒有動作呢?究竟是另有目的,還是,根本看不上他?

    年輕人望著窗邊昭離的背影,眼底升起幾分警戒和疑惑,恰巧這時昭離回首,兩人的目光對在一處,面上的表情變為同樣的錯愕。

    年輕人本以為自己新的主人是個腦滿腸肥的達官貴人,卻不想原來是個如此年輕的貴公子,所以才感覺意外。

    而昭離則是因為看到他的眼楮而驚訝。那雙眼楮又黑又亮,卻透露出一股難馴的倔強和野性,讓人聯想到荒野上孤傲的小狼,再配上那出眾的五官,無疑的萬里挑一的相貌,也難怪蘭台令會選中這個人。

    心思一轉,臉上浮起笑容︰“景雎見過大人。”

    出乎意料的,昭離並沒有按理說出自己的名字,只是淡淡道︰“你可以走了。”

    景雎聞言,明顯愣了下,笑問︰“大人叫我走到哪里去?蘭台令既然將我送給大人,景雎就是大人的人了。”

    “你情願被人當做禮物一樣的送來送去?”

    沒想到她會出此一問,景雎眼底閃過一絲訝色,而後唇邊挑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重要是不是我願意與否,而是大人想不想要吧?即便我不願意,蘭台令不照樣將我送到大人身邊來了。”

    他本來四處流浪,卻一不小心落到人販子手里,最後被蘭台令買下。蘭台令見他容貌不凡,為了討好眼前的這個人,居然逼他做孌童,他不肯,被折磨了好幾日還不肯松口,蘭台令便在他的飯菜里下了藥,然後趁著夜色派人將他送來了這里。倘若這個人執意要留下他,他孤身一人勢單力薄,哪里能反抗得過?

    “如果我給你選擇的自由呢?”昭離淡淡的問。

    年輕人姣好的臉色變為驚訝︰“此話當真?”

    “我並沒有欺騙你的必要。”

    景雎戒備的看著昭離,眼神變幻了好幾次,最後終于下定決心相信眼前的這個人,從榻上起身,卻發現自己如今的衣著很不適合拋頭露面。

    見他低頭看著自己的穿著,昭離心領神會的轉身拿了一件自己換洗的裘衣出來,交到他手里,淡淡道︰“穿上衣服走吧,越遠越好,別再出現在蘭台令的視線里。”

    “多謝了。”景雎嘴角挑起笑容,接過衣袍穿好,而後頭也不回的向門口走去,還沒走出幾步,就听昭離在身後道︰“且慢。”

    景雎渾身一僵,步伐停滯,臉上卻慢慢露出冷笑,果然,現在便已經反悔了麼?不過是嘴上說得好听而已。

    “這個你拿去。”

    景雎回頭,看見昭離手中遞出一個精致的小囊︰“這些金銖,你拿著當做路上的盤纏吧,肯定會用得到的。”

    他看著她伸出來的手,視線慢慢移到她的鼻梁之上,那里是她的眼楮。她的眼楮如寒星一般,透著若有若無的冷意,此刻卻多了一絲誠摯。

    他看不出更多的東西。

    景雎笑了笑,道︰“大人已經幫了我這麼多,這盤纏就算了。”他的確已經身無分文,也不是不想接受那人的金銖,可多年來在外摸爬滾打的經驗讓他對人多了幾分戒備。

    無緣無故的饋贈,看著也許是好心,可誰知道那包裹得天衣無縫的好心之下,又包藏著怎樣的禍心?

    昭離並未想許多,只收回錢袋,淡淡道︰“慢走不送。”

    “敢問大人高名上姓?”景雎笑問。不是想日後報恩,而是直覺的認為,日後他若身陷險境,或許這個人會出現,不管是作為救他的人,還是害他的人。

    昭離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燈燭下,他的一雙眸子如點漆般黑亮,那股倔強和野性也顯露無疑。她心里微微一動,道︰“在下百里氏、百里熠。”

    聞言,景墨頓時怔楞在當場。

    百里熠這三個字,如今的頡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實在是沒想到眼前的這個人,竟會是那個女宗主百里熠。

    上位者通常都所謀不小,那麼,一個混跡于官場的女宗主,有著上大夫爵位的人,這般周到的放他離開,又如此到底是為什麼?

    心里這麼想著,景雎腳下卻不停,快速的離開了昭離的寓所,御風而行,幾個起落便已消失在夜色中,然後他迅速的一折身,落在一條無人的幽深小巷之中,背脊緊緊貼著冰冷的牆壁,仰首望著來路。

    他將自己隱在黑暗中,半晌,那里還是靜靜的沒有人聲,只幾個風燈在清寒的沉沉夜色中搖晃著,偶有幾聲狗吠響起,打破這幾近凝固的沉冷氛圍。

    沒有派人跟蹤麼?是他思慮過頭了麼?或許今日的相遇,真的只是萍水相逢,或許那個女宗主,真的只是好心。

    他默默的將“百里熠”這三個字念了一遍,然後再次御風而行,徹底的消失在滴水成冰的蘭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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