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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擺戲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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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廢柴女王爺︰巧戲殘暴君 | 作者︰墨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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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拜了爹娘,又拜了亮雪華,這才離去。www.biquge001.com而紅燭祭品並沒有清理,就那樣擺在那兒,即便知道如此可能暴露行跡,但清理祭品是對死者的不尊重,他們只能作罷。

    “我們往哪個方向走?”鄭紗榆牽來馬匹,看向無言問。

    “繞過重冰涯,他們應該不會發現我們不是從這個方向走的,”無言提議。

    鄭紗榆點頭,和無言一同牽著馬往重冰涯外走去,這一路並不算順暢,畢竟重冰涯地形復雜,他們行走得小心翼翼的,然而行至半途,無言頓住了腳步,看向鄭紗榆。

    “榆兒,有馬蹄聲,離此處有兩里,”無言淡漠的聲音隱有擔憂。

    有馬蹄聲?鄭紗榆一臉茫然,以她的功力,可是听不到的,“對方有幾人?”

    “大約五百。”

    五百……鄭紗榆咋舌,情歸無恨反應真是忒快的,這麼快就追上來了?她斷定是情歸無恨的人馬,是因為民間沒有任何組織能一下子集結五百號人集體活動的,能如此大張旗鼓讓五百人一起行動的,只有皇室,這個皇室中人,除了情歸無恨,不作他人想。

    “我們怎麼辦?現在斷不能出去重冰涯,否則就撞上了,”鄭紗榆也是擔心了起來,她壓根沒想到追兵來得那麼快,才過去兩天半而已。

    “只能穿過重冰涯,往前走,前面有一個山洞,興許能躲一躲,”無言說著,帶鄭紗榆轉身往重冰涯深處走,他對這兒的地形比較熟悉,便是他來帶路。

    兩人連忙牽馬往那個山洞行去,這個時候棄馬怎麼也不合適,只能牽著馬匹一同前往。地上積雪頗深,他們牽著馬也不好施展輕功,所以步伐比較慢,深一腳淺一腳的。

    兩人來到山洞並沒有費去太多時間,山洞不大,但能容許他們和兩匹馬,洞口的冰凌被打落了不少,幸而洞口處長了幾棵針葉植物,可以用以掩飾。

    兩匹馬安安靜靜的,沒有喧嘩,給他們定了不少心,鄭紗榆將馬匹安置到山洞最里處,因為光線微弱的關系,她和無言也只能待在離洞口不遠處,一則為了觀察,二則山洞里確實有難掩的臭味。

    “無言,委屈你了,”鄭紗榆有些歉疚,因為她,兩人必須過著如此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的生活,若非情歸無恨從中作梗,他們也不至于走到今日這一步田地。

    “我不委屈,”無言輕聲說著,淡漠的聲音沒有半絲怨懟,光線雖然昏暗,他轉頭卻能清晰看到她的臉,她臉上的心疼與愧疚讓他心里不好受,“榆兒,你在哪,我便在哪。”

    鄭紗榆握緊了他的手,緩緩笑了開來,他在情歸無恨那兒再怎麼受辱,也不會離開她,這不就夠了麼,至少她知道,他不會負氣離開,不會丟下她不管,不會突然間便失蹤,不會讓她找不著他。

    “無言,謝謝你的不離不棄,”鄭紗榆真心地感謝,感謝他全身心的付出,感謝他給的愛情向來無度,凡事從來以她為先,從來不曾考慮自己。

    無言搖頭,“我不要你的感謝。”

    “我懂……無言,我愛你……”鄭紗榆忽然覺得心里一片悲傷,也不知道是氣氛過于沉重壓抑,還是心底竄起的不好預感,讓她整顆心都浸潤在悲傷里,她想說些什麼,她也想做些什麼,總覺得若是不說不做,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無言看著她有些哀傷的神色,靠近她的臉,第一次主動獻上了自己的吻……

    山洞外很快傳來了馬蹄聲,由于積雪比較厚,那聲音並不大,隊列走過的時候也沒有太多雜音,只听見領頭的大叫,“分頭搜索,你,去那邊,你,去那邊,還有你,往那邊去,其他人原地搜尋。”

    鄭紗榆一驚,無言爹娘與**的墳墓離這兒不遠,他們被發現的可能性極大,她緊張地暗中向山洞外看去,在那幾棵針葉植物的罅隙間,她只看到穿著盔甲的十數名禁軍的下半身,照那衣著,是無言近身的禁衛軍,他連貼身保護他的禁軍都派出來了……

    無言自然也是知道的,看來這次情歸無恨派出的人並不在少數,這樣搜索的力度,他們撐不了多久就會被發現,這個山洞根本藏不了多久。

    兩人握緊了彼此的手腕,昏暗的光線中,他們靜靜地觀察著洞口外的一切。

    領頭的人很快帶著人馬在附近搜索起來,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痕跡,鄭紗榆與無言進山洞之前有刻意破壞留下的腳印,所以一時半會的也沒人察覺出來。

    天空開始飄起雪花,重冰涯終年積雪,氣候極端的嚴寒,山洞內更是陰冷,兩人只能用內力御寒,一時半會也不會凍著。

    很快,有人過來回稟,前面不遠處有兩座墳墓,墳前還擺著祭品,紅燭還在燃燒著。領頭聞言,帶著大路人馬連忙趕去。

    山洞外似乎沒有人了,無言感覺不到外面有任何人的氣息,他轉頭與鄭紗榆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便去牽馬,將馬匹牽出了山洞,鄭紗榆負責打馬離開,無言負責清理雪地他們留下的痕跡,做完這一切,兩人重新回了山洞。

    “他們會上當嗎?”鄭紗榆有些擔憂地問。

    無言不做聲,只捏了捏她的手心。

    領頭听到這邊有馬匹的嘶鳴與馬蹄聲,快速地追了過來,吩咐一部分人往馬匹離開的方向追去,一部分人往馬匹離開的反方向追去,也吩咐了人去通知他們的皇帝,而他帶著剩下的人繼續搜尋。

    情歸無恨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好來到重冰涯附近的集鎮,他打听到他們來此買過祭品,狼一將消息轉達給他的時候,他原本陰沉的臉色更多了幾分狠戾,迅速越上馬匹往重冰涯飛速而去,身後跟上十名黑衣衛。

    “將所有人馬全部集結到重冰涯包圍起來,即便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情歸無恨陰狠的話語對著身後的黑衣衛說的,其中久名黑衣衛領命掉頭而去,只有狼一繼續跟在他身後,貼身跟隨。

    三天過去了,情歸無恨派出的人馬將重冰涯圍了個水泄不通,而重冰涯之上,禁軍守軍幾乎將之整個翻了個遍,由于重冰涯地形復雜,這幾天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搜尋著,不時遇上雪崩地陷,也造成了人員傷亡,只是損失輕微罷。

    鄭紗榆和無言在這三天里轉了不少地方躲藏著,而每次險險被禁軍守軍找到的時候,都是無言帶著她閃身躲過的,經過三天的時間,兩人都疲于應付。

    “早知如此,我們不該拜祭爹娘和**的,”無言有些自責,如今境地,他們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情。

    鄭紗榆搖頭,“不怪你,該來的,終究躲不過去的。”

    兩人一路閃躲著來到一處斷崖邊,鄭紗榆氣喘吁吁,看到前面的斷崖,心知不妙,他們竟然是前無去路了,拉著無言正要離開此處,無言卻是搖頭。

    “怎麼了?”鄭紗榆喘著氣,不解地問。

    “來不及了,”無言示意她看向後面,他們一路而來,身後都有一個人影緊追不舍,那樣的輕功,那樣的身手,除了那個人,不作他人想。

    “朕的好皇後,怎麼不跑了?”情歸無恨一身玄衣龍袍,氣勢逼人,他一臉的陰鷙與倨傲,睥睨天下的帝王站在兩人面前,那壓力猶如一座大山壓頂。

    鄭紗榆有些喘不過氣來,面色一瞬間有些發白,她驚訝地看著面前的情歸無恨,又看了看半點不意外的無言,看來情歸無恨一直追在他們身後,她竟是半點發現不了!

    無言冰雪般清俊的面容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目光淡淡地看著情歸無恨,都說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可他半點心緒波動都沒有,仿佛沒有妒忌的那一條神經。

    鄭紗榆直起身來,看著情歸無恨的神情有些尷尬,有些氣惱,有些不知所措,她的目光十分復雜,說出的話語十分冰寒,“你到底想干什麼?”

    情歸無恨與兩人對峙而站,他的目光緊緊盯在鄭紗榆身上,她臉上可是沒有半分愧疚,仿佛帶著奸夫逃跑本就是她這個皇後該做的事情,這讓他的心內更是掀起了狂濤巨浪,“朕想干什麼?皇後不知道嗎?你既然敢帶著他逃,就該承擔如此做法的後果!”

    情歸無恨說著身形拔地而起,瞬間朝無言攻擊過去,兩人身後便是斷崖,無言見此手掌一揚,將鄭紗榆揮離斷崖邊,兩人很快交起手來。

    鄭紗榆被無言的掌風推離到安全地帶,她眼睜睜地看著面前兩人又再打斗起來,心里又是心急又是氣惱,只能惡狠狠地吼道︰“住手!你們給我住手!”

    情歸無恨怎麼可能听她的,手下的力度越發的狠,自從知道無言的功力在他之上,他也是有拼命地練功的,只為了提高自己的功力,能與無言抗衡。無言只守不攻,他並不想在鄭紗榆面前與情歸無恨決一死戰,可是情歸無恨這陰狠的招式,處處置他于死地,他好幾次忍不住出手攻擊。兩人在斷崖邊打得難分難舍。

    鄭紗榆抓住頭,苦惱、惱恨、焦慮等等情緒迸發心頭,她更覺難堪,兩個同樣心愛的男子為了她大打出手,她沒有半分喜悅,只有無邊的無奈、難堪與苦楚,她何曾想要如此?她只希望他們能和平解決問題而已,而不是用如此激烈極端的方式讓彼此生不如死。

    “你們住手!給我住手!”鄭紗榆不斷地大吼,只希望能阻止兩人的打斗,他們皆是絕世高手,以她的身手根本插不進去,只能如此叫喚。

    情歸無恨一個虛晃,無言以為傷及了他連忙收手,卻被情歸無恨拐身一掌擊向胸膛,無言一時分心,這一掌挨了個結結實實。他的武功在情歸無恨之上,現在卻是被情歸無恨所傷,真是諷刺至極。

    見無言受傷,鄭紗榆臉色白得似雪,“無言,無言……”

    也許是受傷刺激了無言的神經,他開始**,招招也是致命,情歸無恨本就不是他的對手,面對如此攻勢,情歸無恨節節敗退。

    兩人激烈的交手讓斷崖邊上的積雪不斷下落,露出積雪之下的冰凌,鄭紗榆一邊看著兩人,一邊看著斷崖邊上不斷陷落的積雪,心里極其驚懼,“不要打了,那兒危險!都給我回來!快住手!”

    鄭紗榆的話語終究是沒起作用,情歸無恨一道掌風極速朝無言攻去,無言飛身閃過,掌風帶著強勁的內力轟擊著斷崖邊的積雪,頓時那片積雪疾速陷落。無言見情歸無恨招招殺機,手下也不再手軟,一道罡風以迅雷之勢直直朝著情歸無恨的胸膛擊去,情歸無恨見此側身躲避,卻是躲避不及,他被那力道直直推向了涯邊!

    “無恨!”鄭紗榆驚恐不已,飛身朝情歸無恨撲了過去,無言動作比她更快,在情歸無恨即將落下斷崖時及時抓住了對方的手臂。

    “榆兒,不要過來!”無言一聲大吼,讓鄭紗榆生生地頓住了腳步,她也知道,情歸無恨和無言所在的斷崖邊是冰凌支撐的,經過如此激烈的打斗,根本再承受不起三個人的體重,她不能靠過去。

    情歸無恨懸在斷崖邊,無言趴在斷崖邊緊緊抓住他的手臂,這片冰凌在搖搖欲墜,兩人都知道,不盡快離開這兒,兩個人都要落下這萬丈深淵。

    “無言,怎麼辦,怎麼辦,無恨怎麼辦?”鄭紗榆焦慮地哭喊,眼前的一幕讓她的心髒生生開裂,這場景太過恐怖,她感覺眼前都是一片暈眩。

    無言緊緊抓住情歸無恨的手臂,他想要用力將情歸無恨拉上來,可是身下的冰凌在搖搖欲墜,他每出一分力,冰凌越加斷裂一分。情歸無恨懸在半空,看著無言吃力的神情,心里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情場上的仇人,竟然為了自己不惜懸掛在這萬丈深淵的斷崖邊緊緊抓住自己不讓自己命喪黃泉。

    無言吃力地扭頭看向鄭紗榆,眼神悲痛,似有釋然,他知道身下的冰凌支撐不住了……

    無言使出內力一把將情歸無恨拽了上來,情歸無恨受力,身形縱上了半空,在無言背上輕點,他飛速離開了斷崖邊緣,而正在這時,無言身下的冰凌連同一大片泥土迅速陷落,往斷崖下直直墜去!

    “無言!”鄭紗榆驚痛地大吼,飛身想要撲向連同泥土冰凌一同墜下斷崖的無言,卻被情歸無恨緊緊拽著,她被迅速帶往了安全地帶。

    而無言卻是隨著冰凌泥土陷落斷崖,他身形急墜而下,完全觸不到涯邊任何實物,崖壁或者藤蔓完全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失重的他只能任由自己的軀體在刺痛的風中急墜而去,他只能眼睜睜由著自己跌落萬丈深淵,完全無能為力……

    “無言,無言——”

    崖頂之上傳來鄭紗榆撕心裂肺的哭喊,他能听見,帶著她對他無限的眷戀溺愛,他閉上了雙眼,如果這便是他們之間不可違逆的命運,他情願以此作結,再無半分奢求……

    鄭紗榆哭倒在雪地上,扯著情歸無恨的衣袖聲聲哭訴著,神色巨痛,“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害他?!無言錯了什麼讓你如此苛待獵殺!他是無言啊,他是本王的夫郎!你憑什麼這麼對他!”

    情歸無恨任由她發泄,沉默無聲地受著她激烈的拉扯捶打,他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無言墜崖,也是他始料未及的,自知理虧,他自然無話可說。

    淚流滿面的鄭紗榆一掌揮開沒有設防的情歸無恨,快速往一邊跑去,“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無言不會死的,不會死的……”

    情歸無恨見狀連忙追過去拽住她,“榆兒,冷靜點,我會派人去涯底尋……”

    “放開,你給我滾開!都是你,你是罪魁禍首!你是殺人凶手!我恨你,我恨死你了!”鄭紗榆激動地一巴掌揮向情歸無恨的臉,啪的一聲打得好不響亮,她還是覺得不夠,惡狠狠

    地怒視著他,手腳並用地想要掙脫他的鉗制。

    可情歸無恨卻是死也不肯松手,她的打罵他都沉默無聲地受著,可是她若要只身一人去涯底,他怎麼也不可能同意,“你再恨我,我也不會放開你的……”

    鄭紗榆像個瘋子一般激烈地掙扎著,拉扯間發絲凌亂,她猶如一頭困獸般嘶鳴,她現在只能推開情歸無恨,只想去涯底尋無言,可是眼前的人就是不如她所願,她氣,她惱,她恨,她怨,她痛,她亦悲。

    情歸無恨與鄭紗榆拉扯了半晌,見她過于激動,他迫不得已點了她的睡穴,吩咐跟上來的禁軍去涯底搜尋無言落下的或許是尸身,他抱著鄭紗榆快步離開。

    出得重冰涯,早已有馬車守候在山腳下,情歸無恨抱著昏睡的鄭紗榆上了馬車,一行人快速往皇城而去,僅留下一部分禁軍在重冰涯搜尋無言的尸體。

    天空再次飄下了雪,輕若羽毛,白得透徹,紛紛揚揚,仿佛洗滌世間所有陰暗與污穢。

    接連半月,皇城內外下了好幾場大雪,伴著淅淅瀝瀝的雨水,斷斷續續地哭訴著,仿佛一名滿含心事的少女,或悲泣或憤怒,用雪花與雨水,盡情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百姓都說這是初春的瑞雪,田地里積雪漸深,卻不見百姓臉上有任何哀色,個個皆是歡欣鼓舞的,為著這幾場瑞雪載歌載舞,迎接新一年的希望與豐收。

    然而普天同慶的民間歡欣並沒有傳達到長聖國的皇宮,此刻的皇宮內無論是禁軍還是朝臣,特別是在安正宮隨侍的宮人,個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面對眼前如此陰鷙狂暴的帝王,他們唯有噤若寒蟬。

    鄭紗榆鬧了有半月,此刻的她再不復往日的灑脫風采,時常只著松松垮垮的白色衣袍,長及腰部的黑發不經任何打理地披散著,神情時而瘋狂時而陰鷙,每每見到情歸無恨,便像一只餓狼般攻擊過去,扯著對方又是捶打又是撕咬。她的雙眼時常是紅腫的,眼淚流了干了,干了再流著,面容極度的憔悴不堪,又因常常不肯進膳,她迅速地形容枯槁。

    情歸無恨進來的時候,將宮人全部遣了出去,目光一番搜尋,看到鄭紗榆猶如受驚的兔子一般縮在一個角落里,他的心瞬間狠狠揪痛。原本該怨恨的是他,原本該如此發怒瘋癲的是他,他的皇後帶著另一個男子從他的皇宮逃跑,他受辱,他受挫,他受傷,可是無言的墜崖,生生將這一切顛覆過來。

    他同樣的憔悴焦慮,他的心痛並不比鄭紗榆少,只是她心痛的是無言,而他心痛的是她,可現在的她,又怎麼可能理會他的感受。她剛回來的時候大吵大鬧,幾乎將整個寢宮都掀翻開來,他無法,只能讓她服藥,壓制了她的內力讓她無從施展,現在的她只能像普通人一樣,沒有了武功,沒有了內力御寒,用她的話說,便是形同廢人。

    “榆兒,冷不冷,我們到床上去好不好?”

    情歸無恨走過去抱起蹲在角落里的鄭紗榆,她的體重越發的輕了,抱在手里像是沒有重量一般,他害怕這樣的她,不聲不響,不言不語,叫她總是不應,然而也總在措手不及間,她會大聲地哭,大聲地罵,聲嘶力竭地揪著他的衣領哭喊,她越來越厭怒無常,越來越難以伺候。這樣的她,讓他越發的心痛無措,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面對如此的她,他能如何是好……

    鄭紗榆蒼白著臉色,目無焦距的眸子很久才能將目光集中在一處,面前所有一切從模糊到清晰,她看到將她放在床榻上的情歸無恨,他的動作很輕,仿佛生怕驚著了她,他給她蓋上錦被,他輕輕撫著她的臉頰,他心疼地看著自己,他欲說還休的薄唇……

    她眼前再度模糊,要怎麼樣,才能打散自己心里的絕望與刺痛,要她怎麼忘掉斷崖那一幕,情歸無恨是踩著無言的身軀安全逃離涯邊的,她如何忘得了,忘得了……

    難道三個人的愛情,總有一個要退場,他們三個人總是會走到這一步的,而今,不早不遲,便是發生了……

    鄭紗榆扭過頭去,眼淚無聲滑落,她不想面對他,她害怕心里一時的悲憤與怨恨再度傷了眼前的人,干脆不問不說,她累了,累透了……

    “稟皇上,皇後娘娘,塵王爺、潔王爺、芯王爺和德王爺求見,皇上、皇後娘娘是否傳喚幾位王爺相見?”宮人總管恭恭謹謹地上前跪地問詢。

    鄭紗榆毫無反應,情歸無恨看著躲開臉的鄭紗榆,心里默默的嘆氣,幾位王爺已經求見多次了,可是每一次都被擋在宮門外,“讓他們進來吧。”

    情歸無恨握著鄭紗榆的手腕,嗓音低沉輕緩,“榆兒,見一見你的姐妹吧,他們等了半月,該是急了,你再恨我也罷,生活總是要繼續的。”

    情歸無恨說完,依戀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走了出去,他給她足夠的空間,只是不許她離開這個皇宮,姐妹相聚,興許會讓她的心情好過一點。

    塵王爺鄭煙塵、潔王爺鄭純潔、芯王爺鄭芯怨和德王爺鄭酒酒一同步進了安正宮的寢房,待得他們走進鄭紗榆的床前,她依然沒有任何動作,如同雕塑一般躺在床上,眼淚沒了,眼楮紅腫著,臉上除了悲痛,再無別的表情。

    “皇姐,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怎麼了,這是怎麼了?”鄭酒酒撲到鄭紗榆床榻前,眼眶逐漸泛紅,外面的瘋言瘋語曾經他听過不少,但沒想到那個什麼無言對皇姐的影響會那麼大,無言的生死不明,直接讓皇姐如此生不如死。

    “皇姐,我們來看你了,你好點了嗎?”鄭煙塵也是眼眶泛紅,她何曾見過如此憔悴不堪的鄭紗榆,她的萎靡不振,讓他們這些皇妹皇弟心痛不已。

    “皇姐,天下何處無芳草啊,你不要難過了,我們都要跟著你哭了,”鄭純潔說著眼淚便落了下來,他們與鄭紗榆分別半年,再見之時卻不想是如此場景心境,如何不令人垂淚。

    “皇姐,不就是男人麼,再找就是了,而且還有一個現成的在這兒,從哪一方面看這皇帝都不差啊,哪兒都比那個無言好,你不要這樣好麼,”鄭芯怨似乎是少根筋的,她想的事情比較樂觀,也喜歡往樂觀的方面想。

    鄭紗榆掩面,她不希望自己這一面被他們看到,她盡可能地掩飾著自己的狼狽,坐起身來,她通紅的眼眸看向床前的四位皇妹皇弟,勉強自己牽了牽唇角,扯出一抹無比難看的笑弧,“你們怎麼來了,我沒事情的……”

    “還說沒事,我們求見了半月,你都沒有半點信兒,這是要我們擔心死嗎?”鄭煙塵沉著臉說道,他們在宮外都快擔心死了,每次上朝看到情歸無恨的臉色,卻又不敢多問,而求見鄭紗榆卻是被駁了回去。

    “是我考慮不周,叫你們擔心了,”鄭紗榆有些抱歉,這半月,她都不知道怎麼過來的,混混沌沌,不清不楚地日子就過去了。

    “皇姐,你就別憂心了,該是你的還是你的,不該是你的,強求不來,老天爺還是會收回去的,”鄭純潔帶著擔憂的語氣說道,她比較相信天命所歸。

    鄭紗榆聞言卻是身軀一震,不該是你的,強求不來,老天爺還是會收回去?怎麼收回去?讓無言命喪黃泉嗎?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皇姐,放寬心吧,這世上有什麼事情是想不明白的,總是會過去的……”

    “皇姐,你這樣讓我們好心疼,你快點走出悲傷吧,總是會有晴天的……”

    幾位王爺說著寬慰的話語,鄭紗榆卻是半個字都听不進去,她腦海里只圍繞著鄭純潔的那句“強求不來,老天爺會收回去的”話語,她好半天醒不過神來,等她抬眼的時候,幾位王爺不知道何時已經告辭離開了。天色黑了下來,情歸無恨在寢房外對著宮人吩咐什麼,語聲很低,生怕驚擾了誰一般。

    鄭紗榆掀開被子赤腳跑了出去,剛好與走過來的情歸無恨撞到了一起,她的武功被壓制著,自然是沒有力氣撞倒情歸無恨的,而他在她撞過來的時候穩穩扶著她的雙肩,一臉心疼與擔憂。

    “無言,無言找到了嗎?”鄭紗榆急迫地問著情歸無恨,她的神色滿滿是期待與隱蔽的焦慮、害怕。

    情歸無恨抿了抿唇,抱起鄭紗榆走向寢房內,“地上涼,不要赤腳走路,會得風寒的。”

    鄭紗榆哪顧得他這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她一把拽著情歸無恨的衣領,神色變得有些凶狠,“情歸無恨,你告訴我,無言在哪,他在哪,你到底有沒有去尋他?!”

    情歸無恨將她放在床榻上,每次提到無言,他神色都十分的倨傲狂躁,而這次卻是沒有半點的情緒波動,鄭紗榆自然看出來他與平日的不同,這讓她更是心慌。

    “你告訴我,到底怎麼樣了,有沒有找到他,有沒有找到他?!”

    情歸無恨摟著不斷捶打著他胸口的鄭紗榆,半晌才低沉地回道︰“你真想知道?”

    鄭紗榆一听,激動地扯著情歸無恨的衣袍,神色有些期待,“你找到他了?無言在哪?他在哪?”

    情歸無恨低眸看她,神色痛楚,“即便是死,你也要見他?”

    鄭紗榆一震,癱坐在床上,臉上原本那一點期待全數破碎,她怔愣地看了情歸無恨好半晌,才推開他跑下床榻沖了出去,她要找無言,她要找無言,她的腦海里只剩下這個想法。

    才出了幾步,卻被情歸無恨一把抱住,“榆兒,先穿上鞋子,他就在長福宮里,他會等到你去的,你先穿上鞋子……”

    鄭紗榆淚流滿面,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任由情歸無恨給她穿上鞋子,將她帶到了長福宮,長福宮是無言曾在皇宮的住處,情歸無恨將他安放在這里,也算是對他這個非皇室成員最大的尊重,可惜鄭紗榆永遠不會領情。

    無言被安置在長福宮內的偏殿,他身下是一張草席和厚厚的錦被,身上被蓋上了一張白布,白布將他整個身軀都蒙上了。即便宮里守滿了宮人,整個寢宮卻還是寂靜無聲的,有一種悲涼漸漸蔓延著,透著絕望,透著悲淒。

    鄭紗榆無法置信地跪在無言的尸首旁,她震驚得無以復加,不是沒想過會有這種可能,可是她總覺得無言福大命大,不可能那麼輕易死去,可現在……無言的尸首當真出現在她面前,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悲哀怎麼也揮不去。

    她顫抖著雙手想要掀開蓋著無言的白布,卻被情歸無恨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動作頓住,她茫然地看向情歸無恨。

    “還是別看了,那麼高摔下去,整個人都毀了,當時……還有野獸……”情歸無恨有些說不下去,握著鄭紗榆的手怎麼也不肯讓她掀開那層白布。

    鄭紗榆努力地听著情歸無恨的話語,她要很集中精神才听得懂對方的話,整個人都毀了,還有野獸……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她固執地甩開情歸無恨的手,顫抖的手再次伸向白布,如果她知道那白布之下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她寧願自己永遠也沒有看到過……

    白布掀開,露出一具被冰凌封凍著尸體,由于氣溫的關系,冰凌在融化,潤濕了尸體的衣物和身下的錦被,白布也是呈半濕潤狀態。而尸首的臉部,讓鄭紗榆徹底崩潰。

    那是一張徹底沒有了皮肉的臉,整個頭型被砸得開裂扭曲,森森白骨恐怖異常,臉上頭上都是被野獸撕咬的痕跡,連同他身上破碎的衣物,他的肢體,都是被野獸蠶食後的破碎撕裂,他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而那破碎的衣物,卻是她無比熟悉的,那是她和他一同去買來的……

    鄭紗榆癱倒在地面上泣不成聲,她掩面低鳴,心髒的位置痛到抽搐麻木,她如何接受得了面前的尸首是無言,那血肉模糊的一片碎肉殘骨,讓她心神俱碎,痛到幾近魂飛魄散。

    情歸無恨唰一聲拉上白布遮掩,他緊緊擁著鄭紗榆,低聲開口,“尸首上有證明無言身份的東西,只是被野獸咬得有些破損,你……是否要過目?”

    鄭紗榆痛得死去活來,將自己的身子縮成一個蝸牛般蜷在情歸無恨懷里,對外界的感知越來越淡薄,情歸無恨以為她是要看的,只好命人取來無言尸首上的遺物,那物件上沾染了不少污血,還有被野獸撕咬的痕跡,可還能清晰看到那面上的花紋,那是她曾經贈予無言的絹帕,他一直寶貝地貼身藏著,從來不離身的……

    人亡,信物毀,毫無生還可能,終于打破她最後一絲希冀。

    “無言……”鄭紗榆低低地喚著,一直喚著,不斷喚著,她的眼淚落了干了,干了再落著,仿佛這輩子的淚水都要在此刻流干一般。

    好些時候過去,她推開情歸無恨撲向面前的尸首,撕心裂肺地哭喊,“無言,無言,你怎麼這樣了,你為什麼這樣了,你還好端端的啊,那天你還好端端的,為什麼會怎樣,到底為什麼,你起來啊,你快點給我起來,不要嚇我了,你要嚇死我了,你怎麼舍得這樣對我,你怎麼舍得離開我……”

    說者悲慟,聞者落淚,有宮人听見鄭紗榆的哭喊,紛紛以手拭淚,默默飲泣,這個長福宮,是從來沒有如此悲慟的氛圍的,如此卻是哀愁滿布,痛楚彌漫。

    情歸無恨默默地攬著鄭紗榆,任由她撕心裂肺的哭喊,任由她對自己百般的捶打咒罵,也任由她悲痛欲絕慟哭不斷。長福宮的上空,陰雲籠罩,哀色彌漫,傳出的慟哭驚了一片的飛鳥,仿佛經過的生物都浸潤了生命中不可洗滌去的哀慟。

    無言的葬禮辦得很是隆重,以長聖國王爺的規格操辦的一切,守靈的三天三夜,鄭紗榆寸步不離,除了剛剛見到無言尸首時

    候的失控痛苦,過後的好幾天她卻是沉寂了下去,面上雖有哀色,卻是沒有了眼淚,誰叫她也不應,誰喚她也不理,只是固執地跪在無言的尸首前面,不發一語,不著一舉。

    無言畢竟是姬氏世家嫡系親屬,他的墓碑刻的便是姬氏世家的名姓,情歸無恨自然是不允他冠上鄭紗榆的姓氏與他是鄭紗榆夫郎的名頭的,而鄭紗榆渾渾噩噩間全然不顧這些繁文縟節中名號碑文,情歸無恨見問不出她的意見,本欲將無言葬在毒香山里姬氏世家的祖墳里,而狼一卻說重冰涯上有兩座墳,那是無言爹娘與**的,他遂改變注意,將無言葬在了他爹娘墓邊,以便他們親人在地下相聚。

    本該是貼心之舉,卻得不到鄭紗榆半點注目,也合該是得不到的,她如今眼里心里只記掛著無言的死,何曾將他情歸無恨放到心上去。

    葬禮之後,接連又下了半月的春雨,這年的春節,皇宮沒有半分喜悅的氛圍,反而是沉重哀傷的,誰也不敢多言語半句,生怕頸上人頭不知何時何因便會分了家。朝中除了邊境的戰事,倒也無甚大事可稟,每日的早朝都是早早結束。幾位王爺多次欲言又止,他們想探望鄭紗榆來著,可每次被情歸無恨陰鷙的眼神一掃,他們的心瞬間縮成鳥巢,再不敢言語半句,畢竟面上他是一國之君,即便皇後是他們的皇姐,但皇宮規矩甚多,他們也不可能來去自如,便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望洋興嘆了。

    情歸無仇在春節之時修書回朝,情歸無恨略略一眼看完,對面上提及的事情並沒有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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