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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白琰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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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有人唤着。
“垣清……”白琰小声唤醒身边的垣清。
垣清微蹙着眉坐起身，长发颇有些散乱，他揉着太阳穴，起身下床，走到门边。
白琰往床边挪了挪。
门外有人低声说了什么，垣清应了一声，回身关上门。
“什么事？”白琰小心道。
“边界那边的一些事情，”垣清披上衣服，在床边坐下，“不是什么大事。”
“那你不用去一下吗？”白琰问道。
“不用。”垣清淡淡道。
白琰望了他一阵，忽然兀自抿唇笑了。
“怎么？”垣清回头望她。
白琰故意不说，只是笑。
垣清挑了挑眉。
“不告诉你！”白琰笑着道。眸子里那种调皮神色又回来了，“我……”话语未落，她蓦地感觉腰间一紧，唇上贴上一个温软的物事。
“什么？”垣清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还带着好听的鼻音。
白琰怔怔，蓦地脸就红了。“那个……那个……”脑子一迷糊说话就不利索了。乱成一团浆糊。
“什么？”垣清又低声问了一遍，“不说我可要……”
“哎哎！”白琰触到明火般弹开，“别，别……我说我说……”垣清如此说，她还真不知道他会干什么，至少，她还是领教过他的。
“那个……”白琰悄悄瞄了他一眼，“我是想说……若是他们发现他们的殿下……在驻守边界的时候储了个美人……那可不就是我的红颜祸水……”
垣清笑，“别用你的‘红颜’把他们吓跑就好了。”
“……”
“你还是去一下吧。”白琰不高兴似的低下头，努起嘴。
“你希望我去？”垣清望着她，“不要我陪你吗？”
白琰别过头去，“不要。”
“真的？”
白琰抬起头，诚恳而不失严肃地道：“去去好，你放心，我不会乱跑的。”
垣清沉吟一阵，也认真道，“行了，今天又想溜去哪里？”
“……”
今日雪后放晴，兰地好一派光景。
四处便是白茫茫，阳光灿烂，洒落金灿灿的却不温暖的阳光落在雪地上有些许刺眼，眼前，只有美丽的白色。
一开始被揭穿时，白琰很是不情愿，但当出来时，她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垣清牵着她走上后山顶，一步一滑，全是他拉着她上去的。
本是干冷的天气，但被垣清握着的手，白琰感觉很温暖。
山顶一片雪白。远望去，什么也看不到。
“你父皇真狠心啊……”白琰望着远处，“竟然把你扔到这样的地方……”
垣清也望着远方，“这已经我父皇对我所做的最不狠心的事情了。”
白琰怔住，没反应过来。
“琰琰，”垣清将她拥入怀中，微叹，“此生，只有你唯一一人值得我去珍爱了。”
白琰轻轻“嗯”了一声，许久道：“为什么……不离开呢？”
“什么？”
“离开王宫，”白琰抬眸，认真道，“过你想过的生活。”
“我也想，”垣清凝视着她，“可是我父皇，他即使对我无感，甚至不愿承认我这个儿子，他也不会让我走。我母后就是个例子。他宁愿将她弃于冷宫，也不愿放她走，只因为她是皇后，若皇后走了，那他的颜面也荡然无存。”他顿了顿，“我也是一样。”
白琰垂眸，没有说话。
“在这里三年，等王宫所有的风云都过去，我们再回去，”垣清望着山下那延伸至天边的的白色，“这是我最大的希望。”
白琰斟酌一阵，抬头问道，“西枫王……应该不会再来了吧？”她顿了顿，补充道，“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吧？”
垣清淡淡一笑，有些无奈，也有些苦涩，“谁知道。”
白琰低头想了一阵，暗暗握紧拳头，抬起头，一脸坚定，“我们一定要活得好好的，回去好好激一激他。”
垣清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这样激还不够力度。”
“啊？”白琰一怔，“那要怎样？”
垣清望着远方，许久，黑眸里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再带一个小垣清回去。”
白琰一愣，脸蓦地红了。她咳了一声，红着脸努力理直气壮道，“为，为什么不可能是，是小白琰？”
垣清笑，“有可能。”
白琰看他笑，也不知怎的，脸更烫了。
垣清将她揽进怀中，“琰琰……”
“嗯？”
垣清没说话，只是这样拥着她，黑眸里却不知是怎样的神色。深不见底之下的平静是看不见的波澜。
“琰琰，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珍爱的女人。我听说，在雪山上向人道诉他的执念，一定会成真。我不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也从未想过，只希望，若今生无缘，来世，也可以再爱。我从小经历的苦难太多，本以为对人间所谓情爱欢乐早已无感，但昨晚，我却觉得似乎不是这样。母后曾经和我说过，爱一个人，就是给她自由，让她快乐。可是……琰琰，我想我做不到。我还是忍不住想要让你留在身边。日后，王宫会有很多……我最怕就是保护不了你，失去你。我曾想，要是我能变成一个普通人该多好，要是我不是皇子，只是垣清……但，那样我也无法保护你了。琰琰，我的执念，就是爱你，好好爱你，就是能让你永生知道，我爱你。”他顿了顿，“若是有一天，我死了，我只希望你能记住，这世间，曾有一人，如此爱过你。”
白雪天地间，仿佛一切寂静，随后，飘飘然下起了小雪。
“要是灵清她，只是灵清，那该有多好。不要是什么毒师，也不要跟那个皇子有什么关系，只是灵清……”师兄的话在耳畔响起。
不知这一切能否进入记忆的烙锁。
白琰不知，她只担心，那些会悄然消失的东西。
她轻攀上垣清的肩膀，踮起脚，轻轻，碰上他的唇。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主动。
垣清没动，只是静静望着她。
很快，主动就变为被动。
白琰睁大眼睛，望着垣清如此毫无防备地在她面前闭上眼，揽过她的腰，温柔而轻咬着她的唇。
这一刻，她仿佛感觉到周围寒气的逐渐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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