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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照片上陈冬的表情，顺着视线，空桑忽然发现，陈冬的眼睛，似乎……一直盯着王春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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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死气沉沉又空洞的表情，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忽然，空桑一愣。
等等……
刚才的档案上……
空桑又看向陈冬的资料。
只见其档案上清清楚楚写着标本室管理员。
空桑不由一愣。
这个标本室，是陈冬管辖的？
“陈冬管辖标本室……”
“小潮说，这些婴鬼都害怕标本室。”
“而这些标本室里，都存放着很多内脏标本。”
“外面的那些婴鬼，身体也出现残缺……”
空桑眉头紧锁。
如此说来，有一个比较可怕的推论也就大概成型了。
作为王春霞的同事，陈冬想要偷偷使用王春霞的门禁卡，进入新生儿科的特殊护理房间应该不难。
甚至，要抹除掉监控的存在，也不用费什么心思。
如果说，陈冬本身性格扭曲，将这些婴儿偷偷杀害，并且留下了她们身体的一部分来作为纪念的话，也就能理解，为何这些孩子都害怕标本室了。
这里……也许就是她们意识当中作为可怕的地方。
只是……为何受到伤害的，只有女婴呢？
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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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陈冬故意为之？
还有，那个肚子被切开的女婴，似乎是这些婴鬼之中的领导者，也是她们当中最为凶狠的存在。
她刚才跟自己说……有一段肠子不见了？
空桑心中忽然涌起一个想法。
莫非……将这些东西归还的话，就能够让这些孩子拜托厉鬼的控制？
念及至此，空桑想着做一个尝试。
他拿起了柜子上的一个玻璃器皿。
这个器皿当中放置的，是一块内脏的碎片，被福尔马林浸泡的，看上去还很新鲜。
空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实在是难以想象，如果凶手真的是陈冬的话，他是怎么可以丧心病狂的留下这么多标本的。
当即，他深吸一口气，握住了门把手。
“如果小潮说的是对的，那么就算我大门敞开，她们应该也不敢进来才是。”
空桑仿佛是在安慰自己。
“啪！”
大门骤然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群趴在门框上，密密麻麻们的几乎将门框堵的严严实实的婴儿鬼魂！
这些鬼魂咿咿呀呀的叫唤着，却在感知到空桑手中的玻璃器皿时，忽然露出一丝期盼之色，就连她们呼唤的叫声，也变得急促起来。
空桑眼睛一亮。
有用！
当即，空桑将玻璃器皿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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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玻璃碎裂，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散开的同时，被浸泡的内脏碎片也瞬间化作一阵青烟消失。
与此同时，不远处飘浮着的一个婴鬼，原本痛苦、扭曲的表情，忽然开始平息。
她身上浓稠的血液，也开始逐渐消散，徐徐变成了一个仿佛刚刚从母亲身体里出来的婴儿。
在一阵甜甜的笑声当中，这个婴鬼最终化作一阵泡沫消失。
空桑见状，眉心一动。
看来，这些器皿内的血肉，还真是从她们身上取下来的。
空桑不再犹豫，立刻将一个个器皿朝着屋外砸去。
一时间，玻璃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那些婴鬼们，也一个个的仿佛露出一抹感激之色的，在拿到了自己的身体碎片之后，化作虹光泡沫而消失。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架子上的最后一个器皿被丢出去之后。
那密密麻麻的婴鬼们已经全部消失了。
然而：
“啪！”
跌跌撞撞走路的声音传来。
定睛一看，最开始那个手持剪刀的婴鬼，她的身体并没有找到。
“肠道吗？”
空桑看着空空如也的架子，陷入沉思。
若是从这些婴鬼的气息来看，自然是时间拖得越久的越凶戾。
那么，眼前这个孩子，必然是时间最长的。
按照时间线来说，陈冬所杀死的第一个孩子，很有可能就是她了。
那么……会藏在哪里呢？
空桑只能来到办公桌前，再度找寻一些可用的线索。
忽然，抽屉当中的一把钥匙引起了他的注意。
钥匙看上去也很老旧了，甚至隐隐的有些生锈。
空桑将钥匙举起之后，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放在了身后墙壁角落的一个保险柜。
“难道……是在那里？”
心中猜测，空桑将钥匙对准了保险箱的门锁。
“啪！”
锁头被直接开启。
随着厚重的铁门被打开，内中所存放的，竟然当真是一个玻璃器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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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这个器皿看上去有些不同。
福尔马林被染上了一些血色不说，整个玻璃罐子上，还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凶戾气息，隐隐透着一种如同火焰的红光。
空桑看了看屋外站在那里的婴鬼。
此时，她也没有刚才那般凶狠了。
微微睁着的眼睛，似乎带着一丝期盼之色，看上去反倒是有着一些可怜的感觉。
空桑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个可怜人。”
说着，空桑将罐子取了出来，一步步走到了门口。
随后，在这孩子的面前，空桑将罐子打碎。
瞬间，那截肠道便消失了。
女婴肚皮上的伤口，也开始恢复如初，其身上的戾气，也开始消失。
片刻后，当女婴重新睁开双眼时，眼中已经没有了那种没有理性的疯狂。
“谢……谢……”
空桑摇摇头，叹了口气：“孩子，既然身体已经补全了，就往生去吧。”
然而，女婴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空桑见状，不由一愣：“你……还有什么心愿？”
女婴断断续续地说道：“我……记忆……没有……”
空桑皱了皱眉。
这孩子，显然是因为成为鬼之后，才勉强会说上几句话。
可按照其身体的年岁来看，她看上去也最多就几个月大而已。
没有记忆，不会说话，都是正常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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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看出空桑的疑惑，女婴摇了摇头：“还……不够……”
“需要……需要……忏悔的……话……”
空桑一愣：“你是说，你需要我找到凶手，让他忏悔之后，你才能往生？”
女婴点了点头。
空桑顿时沉默下来。
这个要求的确合理。
可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难度也是不小。
因为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要离开这里都有些困难。
如果陈冬还活着，自己就必须要先离开这里，再离开工厂，再找到他。
如果陈冬死了，那自己现在仅凭一把水果刀，要对付变成鬼魂的陈冬，难度很大。
女婴则继续说道：“他……就在……医……院……”
空桑见状，叹了口气点点头：“罢了，我知道了。”
“但是，我也要一步一步来。”
“我要先去隔壁的结算中心调查。”
“你如果暂时没事的话，先跟着我吧。”
女婴点了点头，举了举手中的剪刀：“保护……你……”
随后，空桑带着女婴，来到了隔壁的结算中心。
让空桑松了口气的是，办公桌上的电脑不单单开着，而且……系统软件也是一个不少。
空桑将陈诗雨的母亲——王秀的社保卡插入了机器当中之后，随着软件上的自动识别，一串串在医院当中的诊疗记录也被翻了出来。
“上京第一人民医院……”
“第一人民医院……”
“找到了！”
空桑在看到相应医院的消费记录之后，开始一张张的点开。
让空桑有些诧异的是，王秀和陈三，竟然从孕检开始，就是在上京第一人民医院做的。
消费记录上，也可以很清晰的看出，他们异地就诊的时间点。
这个时间点，对照陈诗雨的出生时间，也没有任何问题。
然而……
“嗯？”
在看到一张B超的检查结果时，空桑愣住了。
因为在判定结果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王秀腹中所怀的，是个男孩！
想到自己在陈诗雨记忆当中所见到的，关于那莫名的欺魂草、换魂草……
空桑喃喃道：“所以，陈诗雨本来应该就是男孩。”
“但医疗政策不允许告知是男是女，他们不管是听了教唆还是自己担心，便从神父那里购买了欺魂草。”
“实际上，欺魂草不管有效没效，都没有关系。因为陈诗雨本来就是男孩。”
“可是……却又因为陈诗雨的奶奶，顽固的使用了换魂草，导致陈诗雨变成了女孩？”
忽然间，空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陈诗雨的寿命问题！
因为根据钱翩翩身边药鬼所说，服用了欺魂草的婴儿，会神衰而死，没有超过五岁的。
那么……陈诗雨是怎么活到那么大的？
还是说，某种意义上来说，陈诗雨……早就不是活人了吗？！
空桑又连忙查看后面的诊察记录。
果然，从B超之后，到在上京医院出生之前，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王秀、陈三，没有在医院内做过任何检查。；
但是，这一点不符合医院的孕检政策。
所以，这段时间里，很有可能就是他们遇到神父的时候了！
忽然，一阵莫名的脚步声，在房间外响了起来。
女婴也同时变得焦躁起来。
空桑见状，心中一沉。
难道……
他抓起水果刀，小心翼翼的来到门口。
就在他缓缓探出脑袋的刹那，眼前，一个身体十分高大的，穿着医生服装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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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手中，则拿着宛若骨科诊室动手术用的锤子和锯子。
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死死盯着空桑的顷刻，高举的锤子，便重重的砸落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