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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你喜欢我吗？
“lv1的基础职业技能占卜出的结果未必就准确了，等回头等级高了，再多占卜几次看看”
路远从座位上站起来，朝图书馆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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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手上那本神话书给借了下来，出了图书馆的大门。
十二月末的焦岩，开始彻底入冬。
昨天天气预报今天有小雨加雪，现在是早上九点三十五分，天空中果然开始飘起薄薄的雨丝。
雨中夹杂着黄豆大的雪片，打在脸上，冷冰冰的。
身边的路人或裹紧羽绒，或打着伞匆匆而过，路远捧着书漫步在长街上，之前因为占卜过度消耗精神力而导致苍白的脸色一点点变得红润起来。
脚下灰蒙蒙的路面，因为雨点雪片的洗刷，逐渐变得鲜亮起来，露出红绿两色的人行道砖。
路边花坛里修剪整齐的灌木墨绿墨绿的，有的上边还积了层薄雪。
路远伸手去抓，捏在手里，感受着雪片冰碴在指间快速融化的过程。
等走到一家奶茶店门口时，路远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差不多已经完全恢复。
他停下脚步，点了两杯热奶茶，然后走到不远处一个便利店门口，一边喝着奶茶一边静静等待着。
他今天约了夏芷菁出来见面。
“眠魇之女”
路远看着眼前淅淅沥沥落下的雨线和雪片，眼眸中有细碎的光芒闪烁着。
他在黄熊那边找到了一些有关眠魇之女的信息，有其他人身上也出现过类似夏芷菁的情况。
但其余牵扯到“眠魇之女”的案例，受害者都是睡眠时间越来越长，直至彻底无法醒来。
夏芷菁则是截然相反，她是睡眠时间越来越少。
“有没有一个可能，夏芷菁其实也是如此，只是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点，换句话说”
路远将手里的奶茶杯吸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轻轻咀嚼着Q弹软糯的珍珠，心里默默想着：“夏芷菁这十几年来其实一直是活在梦里。”
这句话有骂人的嫌疑。
但并不是没有可能。
牵扯到古邪神，再离奇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等见到她本人，再看看情况到底如何吧？”
路远将喝完的奶茶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剩下一杯给夏芷菁买的则捧在手心用体温保持着它不会冷去。
雨越下越大了，天空变得昏暗，如同傍晚时分一样。
路远看了眼时间，九点四十五分。
他跟夏芷菁约定的时间是十点钟，此时距离见面还有十五分钟。
路远继续等待着。
看着街面上哗哗落下的雨点，路口处一闪一闪跳动的交通指示灯，路远不由想起当初和夏芷菁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记得那时他才刚解锁格斗家面板不久，刚学了点基础格斗术，一身的正义感就忍不住爆棚了。
在路上看到疑似绑架案的发生，脑子一热就冲了上去。
也得亏碰上的都是些混混，最后还误打误撞让自己把人给救下了。
也正是那次的救人，后来让自己得到了参加鹤派亲传考核的机会
不得不说，现在回想起来，人生还真是挺奇妙的。
路远随意漫想着。
不知不觉，时间走到九点五十五分。
忽然，他神色微动，转头朝右侧看去。
只见一顶圆圆的小红伞正从街尾慢慢靠近过来。
伞下是个女生。
因为伞撑得比较低，路远也看不见女生的长相。
只能看到白色的羽绒下摆，黑色的裤袜包裹住纤细修长的小腿，底下是一双深棕色的女式马丁靴。
马丁靴落在带着积水的人行道砖路上，发出“啪嗒啪嗒”的清脆踩水声。
路远眨了眨眼睛，开始主动朝小红伞的方向走过去。
现在雨大雪大，天气恶劣，小红伞下的女生走得颇为艰难。
深一脚浅一脚，好像随时都会滑倒。
路远有心走上去搀她一把，却又觉得自己的身份好像不太合适，于是就站在距离女生最近的一处商铺的屋檐底下耐心等着。
摇摇晃晃的小红伞可算到了路远近前，在路远身边站定。
路远稍松一口气，而后顺势将手里温了半天的奶茶递上去。
“给你买的，暖暖手。”
小红伞下的女生羞怯地“嗯”了一声。
紧跟着一只白生生的小手从伞面下伸了出来，接过路远给的奶茶。
递接的时候路远无意间触碰到对方的手指，冰冰凉凉的，估计是来时路上被冻坏了。
“夏家是焦岩巨富怎么夏芷菁出门连个接送的司机都没有，还要自己走路出来”
路远想了想，开口对夏芷菁道：“先找个暖和的地方坐坐吧。”
“嗯。”
路远也没说什么，打算领着夏芷菁去之前的奶茶店。
往前走了两步。
路远停下，转身。
有些迟疑地开口说道：“你不打算把伞给收起来吗？”
一直到现在，夏芷菁都还撑着她的那把小红伞。
大半个身子都藏在伞底下，路远只能看到她膝盖以下的部分。
他知道夏芷菁性格内向，甚至有一定程度上的自闭症。
但没想到会社恐成这样。
这也太害羞了。
小红伞静止不动。
终于，在路远略显无奈的目光下，伞下传出一个，听着很是羞涩紧张的声音。
“我我怕我现在的样子吓到你。”
路远闻言一怔，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眠魇之女的力量开始对夏芷菁造成更多的影响了？！
他神色微凝，语气却尽量放缓，轻笑着摇头道：“怎么会我认识的女生里，伱算是非常漂”
路远话还没说完，眼前的小红伞突然向后掀开。
显露出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戴红色发卡，脸颊朝下的女生。
“真的吗？”
女生轻声呢喃着，然后将脸慢慢地朝路远抬起。
在看清女生长相的瞬间。
路远心脏骤停瞳孔猛地收缩。
只见——
在精心修剪过的黑色齐刘海下，呈现出的是一张光滑平坦，没有任何五官的脸！
“真的吗？”
“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漂亮吗？”
“你喜欢我吗？”
“路远，你快回答我啊？”
一句比一句急促的尖锐女声不断在路远耳边响起。
路远眼睛睁大整个人僵在原地。
耳边传来哗哗的雨声，他蓦然发现。
四周的街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空空荡荡，再也不见任何一个人影。
不仅如此，街道、树木、商铺、马路上的交通指示灯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
唯一还留存有色彩的，只剩下面前那个不断追问着他的女生，还有女生手里紧紧抓着的小红伞。
鲜红得刺目。
“你是谁？！”
路远低吼一声，猛地一拳朝前打去。
却在拳头即将要落下的时候硬生生止住。
不行！
如果面前的真是夏芷菁，只是受到眠魇之女力量的影响，自己这一拳可能会不小心将她打死
“滚！”
路远神色狰狞地冲女生大吼。
后者好像被路远这一下给吓到了，“噔噔噔”踉跄着往后退去，脚上的马丁靴在踩出凌乱的脚步声。
但在一秒钟之后。
“惊吓”的无面女生轻轻巧巧地将手里的小红伞搭在肩头，歪着脑袋开始冲路远发出“咯咯咯”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
“你喜欢我！你果然喜欢我！咯咯”
路远牙关一咬，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机，紧跟着五指豁然展开，狠狠一把朝前抓去。
“神象擒龙！”
路远指间流淌出浓郁的白金色罡气，爪势推动，在空气中扩散出一道道扭曲的白金波纹。
恐怖的擒握之力在路远身前生生抓出一小片模糊凹陷的区域。
而处在这恐怖一抓范围内的女生不躲不闪，歪着头轻笑一声
然后整个人就好像泡沫一样破碎，消失不见。
“帅哥！帅哥！”
一阵阵呼唤声将路远从恍惚中拉回现实。
路远猛地回过神来，定眼一看，发现一个戴着口罩，身上穿着“巡味奶茶店”字样制服的女店员正满眼关切地看着自己。
“您点的奶茶。”
女店员将柜台上打包好的两杯热奶茶递到路远面前，还顺口问了句：“昨晚是没睡好吗？”
“呃嗯。”
路远含糊地应付一句，拿起面前的两杯奶茶，快速朝旁边走去。
“怎么回事？！”
路远在距离奶茶店数米外的地方站定，看着眼前街面上逐渐下大的雨点雪片，脸上神色不断变幻着。
“刚刚的一切是在做梦？”
路远眸光闪烁着，突然抓起手里的一杯奶茶，粗暴地撕开上面的包装，大口大口灌入口中。
豪放的姿态引得两个从他身边走过的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咕噜咕噜——”
路远大口大口吞咽着奶茶，咀嚼着其中的珍珠。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口感，味道，甚至是温度。
就在十几分钟之前，他分明喝过一杯一模一样的！
“不是梦，梦里怎么可能感受得到温度和味道”
路远放下奶茶杯，轻轻抹去嘴角残留的奶茶液，神色沉凝。
“但不是梦的话怎么解释这一切？
我刚刚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路远掏出手机，飞快查看自己和“安静的竹宝”之间的聊天记录。
最后一条消息，来自九点四十分，也就是自己准备去买奶茶之前。
夏芷菁告诉他，她已经出发，正在来的路上。
路远眼神快速闪动着，飞快给“安静的竹宝”打字。
但打到一半，却又将所有的内容删除。
“呼——”
他长吐一口气，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
脸上已经彻底归于平静。
他没有再做什么，依旧和之前一样，端着给夏芷菁买的那杯奶茶，站在原地安静地等待着。
“滴答——滴答——”
时间来到九点五十五分。
路远转头，朝一个方向望去。
视野中出现熟悉的小红伞。
伞下是深棕色的女式马丁靴，深一脚浅一脚“啪嗒啪嗒”踩着水。
路远面无表情迅步朝那红伞的方向走去。
越走越快。
数个呼吸后来到红伞面前，猛地一把掀开了红伞
“啊！”
伞下的女生显然被吓了一大跳，表情惊愕地看着路远。
红色发卡，齐刘海，眼睛很大，脸小小的，精致之中带着一丝天生的羞赧和怯弱
是夏芷菁！
“呼——”
路远的心一下子放下来。
“你”
路远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刚想柔声开口解释。
然而就在这时，周遭一切的色彩都飞快褪去。
天地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油画，不断朝着灰色转变。
面前的夏芷菁忽然开始颤抖，她的眼中盈出大滴大滴的泪水。
她伸出双手，似乎想要上来拥抱路远。
然而整个人却好似泡沫一样快速破碎，湮灭。
路远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只能眼睁睁地夏芷菁悲伤而又无助地彻底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你快走”
“帅哥！帅哥！”
奶茶店柜台前，伴随着女店员一声一声的呼唤。
年轻的男顾客缓缓从失神中回复过来。
“您的奶茶。”
女店员将两杯刚做好的热奶茶递到男生面前。
“不要了。”
后者语气艰涩地摇了摇头。
转身，俊美脸庞上满是难以言喻的浓烈复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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