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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橋咯……”
“悠著點,前邊有個坑……”
“哎呀,溝里的蛤蟆爬出來了,小心可別踩上,不然沾你一腳賴疥,我可不負責……”
我嘴里有搭沒搭的喊著,背著用裹尸袋裝著的老陳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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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按老理給死鬼引路,末了我就是自己跟自己逗悶子。
那流`氓老頭有一點沒撒謊,陳皮溝在地圖上看就那麼丁點兒,實際上是沿著一條淺溝呈狹長狀的村落。
過了橋以後,從東往西且有一段路呢。
興許是下雨的緣故,沿路也沒見村里有什麼人。
帶著個死人,我也不想觸誰家的霉頭,只能硬著頭皮靠11路往前走。
這一陣子走下來,早分不清身上是雨水還是汗水了。
大雙在邊上听我瞎念叨,一臉哭笑不得,卻又搭不上手,只能是干搖頭。
又走了一會兒,他忽然問我︰
“徐哥,你說那老頭子說的‘三道坎’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打了個哈哈,沒接他這茬,而是說︰“干走也是走,不如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大雙咧了咧嘴︰“哥,我真服你了,你還有這閑心呢?行,你講吧。”
我說︰古時候有個姓朱的秀才,上京趕考,金榜題名高中了狀元。面聖的時候,皇帝老兒見他不但滿腹經綸才華橫溢,而且長得一表人才。龍顏大悅之下,就招他做了駙馬。
衣錦還鄉前,皇帝就問他︰姑爺,咱現在可是親戚了,踫巧你老丈人我有點家底,你這趟回家,看看家里有啥需要不?
狀元郎想了想,就對老丈人說︰我自小和老娘相依為命,老娘含辛茹苦把我養大,供我讀書,我才有今天。老娘守寡多年,還請老丈人破費,為她修座貞節牌坊。
既然是親家,皇帝又不差錢,哪能不答應。
可哪知道狀元郎回家把立牌坊的事一說,老娘當場就耷拉臉了。
一問才知道,老娘辛辛苦苦這麼多年,就盼著兒子出息以後,等著嫁人呢,而且人家都找好了。
狀元郎一听就急眼了,說︰那怎麼成啊?我那老丈人脾氣可不怎麼好,他要知道我坑他,一發起火來,不光我這職稱得給擼了,保不齊還得找人砍我。
老娘一听,也是愁眉苦臉。
最後老娘拿出給自己準備的嫁衣,對狀元郎說︰你把這衣服給我洗了,要是二十四小時能晾干,我就不嫁,要是晾不干,那就是老天爺讓我嫁,老天爺最牛逼,皇帝都攔不住。
狀元郎一听,麻溜的就去洗衣服了。
哪知道衣服剛晾上,就下起了大雨。
狀元郎傻眼了,回去只能把事一五一十跟老丈人說了。
老丈人一听也覺得稀罕,最後說︰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當皇帝的也攔不住啊。
听我講完,大雙忍不住哈哈一笑︰“敢情這句話是這麼來的,我還是頭一回听說。”
“所以啊,要來的誰也擋不住,真要是有坎又能怎麼地?”
我咬著牙把老陳往上托了托,“要麼邁過去,邁不過去就給它踩平了!”
話說的狠,可架不住人是肉長的。
眼看雨又大了起來,往前至少還得兩三里地,我精疲力盡,說不行了,我得歇一會兒,不然不用鬼差動手,我自己就跟著老陳顛顛兒的去見閻王爺的聖駕了。
話音剛落,就听一個大嗓門問︰
“你們這是干嘛呢?下這麼大雨,怎麼還淋著走啊?”
扭臉一看,就見不遠處的一間房檐底下,一個五大三粗,嘴角有道疤的漢子正納悶的看著這邊。
“這下好了,剛想睡覺就有人遞枕頭。”我騰出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
不等我開口,大雙就跑過去問︰
“大哥,能借你家屋檐歇會兒腳不?”
“那還問什麼啊?看這大雨天的,趕緊進屋!”漢子頓著腳的說。
我是真累的不行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背著老陳走了過去。
疤臉漢子一副農村人的打扮,對我們很是熱情,直把我們往屋里招呼。
我心里感激,更不願把死尸背進人屋里,讓好心人沾染晦氣。
見旁邊有間堆木柴雜物的石棉瓦棚子,就對漢子說︰
“大哥,我們就在棚子里歇會兒得了。”
“那哪兒成啊?你這都濕透了,不換身衣服,還不得生病啊?”
漢子一番好意的堅持,我身上也實在難受,一咬牙,小聲對背後的老陳說︰
“陳伯,我真撐不住了,得歇會兒。你就別進去了,就在棚子里待會兒,我抽根煙就送你回去。”
把老陳放進棚子,跟著漢子進了屋,只覺得渾身散了架一樣,癱進椅子里再不想起來了。
漢子要拿衣服給我們換,被我婉拒,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也不能在人家家里久待,反正換了還得淋濕,那就省的麻煩。
漢子看我們覺得好奇,先是自我介紹說,他叫周楚,因為嘴上有道疤,認識他的人都管他叫周疤瘌。然後問我們怎麼稱呼,到這兒干什麼來了。
我是真不想編瞎話騙這淳樸大哥,稍微擰了擰衣服,就把實話對他說了。
為了避免他有別的想法,我特意說明,我和大雙都是公安局的。
周疤瘌听完,嘴朝有疤的一邊咧了咧︰
“陳金生……就是西邊死人墳的那個老頭子?他死了?怎麼死的?”
我說︰“您別多想,老爺子是壽終正寢。我們哥倆和他沾點關系,所以送他回來。這不是橋塌了,車開不過來,我們又不想麻煩村里的老鄉,所以就……”字<更¥新/速¥度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