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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是第一次看到幫主能有這種倏忽不見的本事，委實不知道幫主去了哪里！”
“我就知道我們幫主在城北的尼姑庵里面有情人，真不知道他的其他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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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若是知道幫主有這神通，早就讓他帶著我們搶錢了！賭場賺的太慢了。”
最後這聲音是申二。
甦陽心道。
十八金剛對甦陽交代，眼前之人明顯不凡，他們都是見過馬寧釋放的劇毒，心知這劇毒的可怕，但是眼前的人能夠將這麼可怕的劇毒給吞吃了，可見是比劇毒更可怕。
面對著比劇毒更可怕的甦陽，他們有問必答，老老實實的把馬寧的事情交代了。
在他們的口中，馬寧也僅僅只是青頭幫的幫主而已，除了這一罐劇毒之外，並沒有特別神奇的地方，而這一罐劇毒，據說是青頭幫的某一幫主在賭場里面贏回來的，自那以後就在青頭幫里面傳了下來，這麼多年青頭幫能夠在淄川安身立命，多是靠它。
那麼土地為什麼要救這個青頭幫主呢？
還是說馬寧有一些秘密，將這些幫眾都給瞞著了？
甦陽心中大概猜測，憑借心神，甦陽知道這些人說的話都是真的。
淄川當地的楊捕頭很快帶人來到了這里，看到了倒在這里的青頭幫人，二話不說，便將這些青頭幫的人全部拘捕，昨夜在韓府之中，一切事情他都知情，眼看著王舜英縣令對甦陽畢恭畢敬，又看甦陽在韓府之中降妖捉鬼，這些青頭幫的人和甦陽一對立，不管事情如何，楊捕頭已經知道應該抓誰。
“讓王縣令好好審審，這些人里面肯定有不少案子。”
甦陽囑咐楊捕頭。
楊捕頭听甦陽的話，連連稱是，對甦陽的本事，他也很敬重。
“陸岩，你跟我來。”
甦陽邁步向著外面走去，他有事情要用上陸岩。
陸岩听到甦陽呼喊，跟東興樓的掌櫃打一聲招呼，立刻就跟著甦陽到了外面，走出了東興樓客棧，便看到了外面人來人往的人流，來回叫賣的攤販，此時是正午，二月的陽光並不毒辣，照的四下光亮溫暖。
“你找一輛馬車。”
甦陽吩咐陸岩，說道︰“載著我到土地廟走走。”
作為一個土地，也是一個正神，居然在甦陽的面前庇護馬寧這種人，甦陽覺的他這個土地當到頭了，現在去土地廟，就是打算收拾掉這個土地。
陸岩當即就到外面開始租馬車。
甦陽站在街頭，听著外面小販的叫聲，行路人的說話聲，甚至庭院內書生讀書的聲音，丫鬟間的竊竊私語，管家訓斥僕人的聲音……听覺越是擴張，甦陽能听的聲音就越發的多了起來，各種各樣的聲音被甦陽听到之後，自然而然在心中繪制成了一幅淄川的日常畫卷。
眼瞎之後，甦陽現在感覺耳朵越發靈敏了，心也更敏銳了。
一時間，甦陽似有所感，並不在原地等待陸岩，而是自顧的邁步在街頭上面走著，迎面也和不少人對面走過，甦陽也並沒有因為冒失走路而撞到人。
“那個人閉著眼楮怎麼走那麼快？”
和甦陽擦肩而過，有一男子輕聲和身邊朋友攀談。
“適才我張望他處，並不曾留意。”
旁邊的人回道。
“我剛好扭頭，沒有看到。”
還有人在回答。
“你們兩個白長這一雙眼楮了，絲毫不管用。”
提出話題的人抱怨道。
在他們說話之時，聲音逐漸遠去。
“公子，我在這里啊……你抓不到我。”
“我才不讓你這麼抓到呢……”
“哎呀……”
“哎呦，小美人啊，來，讓我摸摸你是誰？”
“公子眼楮真的蒙好了嗎？”
“真的，我看不到，全靠用手摸……這一位應該是芳兒吧……”
就在一牆之隔，甦陽听到了里面一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和家中丫鬟們玩鬧的聲音，這等和女孩兒在一起捉迷藏，用手來摸出誰誰誰的游戲甦陽也喜歡。
微微笑笑，甦陽抬起了頭，雙眼“看”向天上，所看的方向正是那散發著光亮的太陽。
在失去眼楮的那個夢中，甦陽便是看到光亮逐漸遠去，此時此刻，甦陽就像是在尋回這丟掉的光亮一般。
“先生，你怎麼在這里。”
陸岩匆匆找來，看到了正在街頭站立的甦陽，連忙喊道。
甦陽扭過臉看，直“視”陸岩，在這一雙眼楮之中雖如往常，但是陸岩卻能夠感到，在甦陽的眼楮里面有了非同一般的神采，就像是有光在眼楮中流動一樣，連忙問道︰“先生，你能夠看得見了？”
甦陽輕輕搖頭，他雙眼仍然是一片漆黑。
陸岩一听甦陽並不能看見，頓時感覺自己說錯了話。
“走吧。”
甦陽笑著拍拍陸岩的肩膀，而後率先往前面走去，陸岩就一直跟在後面，兩人這邊又走到了客棧前面。
在客棧前面，此時正好有一貴人來到東興樓里面用飯，在陸岩租來的馬車旁邊又停了三輛馬車，其中有一輛還和陸岩所租的馬車一模一樣。
陸岩在後見此，連忙往前跑去，想要為甦陽指出哪一輛馬車是自己租的，而甦陽已經登上了馬車，徑直的坐在了車廂里面……這一輛馬車，正是陸岩所租的那一輛。
“先生？”
陸岩見狀，很是奇異，伸手拉過韁繩，先扯著韁繩往外面走去，走過了兩道街，到了人流較少的街道上面，陸岩終是坐在了馬車上面，一抖韁繩，讓馬開始跑動起來。
“先生，你是如何知道這一輛馬車就是我租的呢？”
陸岩終究是忍不住心中疑惑，問道。
現在的甦陽可是一個雙目失明的人，而在他身前的馬車共有四輛，其中兩輛是一模一樣，甦陽如何就在這四輛馬車里面找到了他所租的那一輛呢？
並且這攀登馬車，掀開車簾，過程中也沒有絲毫的摸索，就像是一個眼楮正常的人一樣。
“哈哈哈哈……”
甦陽在馬車里面笑了一陣兒，才開口對陸岩說道︰“適才我在街頭的時候，听到了一個公子……算了，不給你舉這個例子了，陸岩，我現在是盲人，我的眼前是一片黑暗，那麼陸岩，你在黑暗中可曾能見到事物？”
甦陽挑了一個佛經中的例子詢問道。
這是阿難對如來請法的時候所辯論的。
陸岩在外搖頭，說道︰“自然是看不見的。”
“那麼在室內點開一盞油燈，你的眼楮能否看到種種事物？”
甦陽又問道。
陸岩點點頭，應道︰“是的，只要有光亮，我的眼楮就能夠看到事物。”這是他作為一個正常人的基本常識。
甦陽笑了笑，對陸岩問道︰“那麼你就明白了，是光亮顯現事物，如此眼楮才能看到事物，但是分辨這個事物的是心，適才我在行路的時候，剛好踫到了三個路人，這三個人一個看到了我閉著眼楮，另外兩個人左右張望，看到我閉著眼楮的人，說了我閉著眼楮，而沒有看到我閉著眼楮的人，卻說自己無從分辨，不知道那個人說的是真是假。”
甦陽說起了適才的事情，而陸岩卻點點頭，說道︰“確實如此。”雙眼沒有看到事物，自然會無從分辨，那兩個路人沒有看到，自然不確定甦陽雙眼是否閉合。
“這就是眼和心的相連處。”
甦陽嘆了一句，說道︰“心由五蘊而成，這五蘊就是色，受，想，行，識，眼耳鼻舌身意構成了色和識，也是舌識開的太容易，我一直都將六識開通當成了外在的眼耳鼻舌身意，卻不知這眼耳鼻舌身意都是在開通心意，眼楮沒有看到，心就無法分辨，這麼簡單的道理我適才放醒悟過來。”
而這個道理，甦陽明明很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許多大道理，但我仍然過不好這一生……
甦陽當真有這種感悟。
沒有眼楮之後，甦陽反而開通了眼識。
過往甦陽想要開通眼識，數次借助佛火，想要和開舌識一樣，只是皆無功而返，在眼識方面，甦陽想到的是眼楮更敏銳，能看到的事物更明晰，或者在這眼楮里面蘊含種種異能，而在丟掉了眼楮之後，方才知道這眼識就是辨別之心。
正是因為開了眼識，甦陽方才能夠在四輛馬車中辨別出來陸岩所租的那一個。
這種辨別方法有玄妙處難以言明，但大概上，就和公子雙眼蒙蔽，目不能識的時候，仍然能夠通過觸踫來識別懷中侍女一樣。
至于想要讓眼楮擁有種種異能，那應該是《九霄神化內景策文》的法門了。
“現在的您復明了嗎？”
陸岩問道。
“沒有。”
甦陽說道︰“我的眼楮借給了關聖帝君，而關聖帝君正憑借我的眼楮在淄川驅除鬼帥，現在我的眼楮沒有復明，仍然是漆黑一片，但是周圍的一切我卻都能觀見，都能識別，這有無眼楮，在識別上面已無差別。”
陸岩在外面終究是听明白了。
甦先生眼楮雖瞎，心里亮堂著呢！
Ps:昨天二更，看看夠加更條件的時候肝的多積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