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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陽光明媚，天藍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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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綠水就是金山銀山，這句話說得真好。往前十幾年，北都的冬天哪里能看見這樣的藍天白雲？
只是臨近過年了，北都的馬路上車輛少了八成，人起碼也少了七八成。這座超級大城市吸納了來自五湖四海的人，過年了，在北都打拼的人都回家過年去了，這城也變得冷清了。
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華夏民族更勤奮的民族了。
李子安與董曦走在一條青石板鋪成的路上，旁邊就是後海。
後海其實不是海，只是一條人工運河。河邊垂柳依依，舊時的王府從枯黃的樹枝中探出屋脊，還有斜挑起來的檐角，掛著風鈴，風一吹發出清脆的響聲，仿佛是在跟人說著幾百年前的故事。
幾百年前肯定也有人走在同樣的路上，以同樣的視角看這片風景。
景依舊，人卻不在了。
一群鴿子從天空飛過，發出嗡嗡的聲音。
董曦抬起頭來看著那群鴿子，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好久都沒有听見這樣的聲音了，真舒服。”
李子安說道︰“你很喜歡鴿子嗎？”
董曦點了一下頭︰“嗯。”
李子安笑著說道︰“回頭我給你做炖鴿子。”
董曦一拳頭就砸了過來︰“你討厭！”
李子安呵呵笑，也不躲，挺起胸膛挨了一拳。
董曦也沒用什麼力氣，就輕輕打了一下。
“我記得我爸就喜歡養鴿子，我小時候經常拿飼料去喂鴿子，鴿子飛的聲音會讓我想起我爸爸，還有老北都的味道。”她說。
李子安伸手去摟她的肩膀，可手里提著合金工具箱，另一只手里也提著一只禮盒，兩手不空，想摟也摟不了。
董曦笑了笑，伸手過來挽住了李子安的胳膊。
她比李子安高10厘米，差不多一顆頭的樣子，這一挽手，該小鳥依人的她卻不是那只小鳥，李子安倒變成了那只小鳥。
可她的身材那是真的好，這高度的女人要麼給人竹竿似的印象，要麼是骨骼大身子壯，一點都不好看。可她卻很勻稱，前凸後翹，該有肉的地方份量十足，比如那雙子山，該細的地方縴細，比如那小腰，一雙大長腿佔據了身體三分之二的比例，修長筆直，如白玉雕琢出來的圓規撐著她的身體，是那麼的養眼，瞅著就舒服。
順著河邊走了一段路，董曦帶著李子安進了一條胡同。
胡同里的路鋪著石板，兩邊都是老建築，卻又散發著生活的氣息，那種古老與現代融合在一起的味道真的很特別，就像是時空錯亂了，穿越到了古代。
“前面那家就是了。”董曦還抬手指了一下。
那也是一座回字形的老建築，牆上的磚都老得掉灰了，牆體斑駁。
李子安莫名有點緊張了，來時的路上琢磨的那些要說的話，莫名其妙的就不見了。
他這不是去見老丈母，可他的心里卻有點靦腆小伙第一次去女朋友家見未來老丈母的感覺。
“呵呵，你不會是緊張了吧？”董曦的觀察力向來很強。
李子安尷尬的笑了笑︰“我哪有緊張，我一點都不緊張。”
這時從那門里走出來一個老頭，那老頭提著一只鳥籠子，脖子上戴著一串金剛菩提，手腕上纏著一串小葉紫檀做的珠子，手里還捏著兩只文玩核桃。不管是金剛菩提串，還是小葉紫檀手串，還是手里拿的核桃，都盤出了包漿。就這一身行頭，還有身上那味兒，一眼就能讓人辨認出來，那是老北都人。
“嘿喲，這不是阿曦嗎？”老頭打了個招呼，然後一雙眼楮就盯著李子安看。
李子安回以微笑，想打個招呼，但不知道還怎麼稱呼，心里也在猜，這老頭是不是董曦媽媽的男朋友什麼的，不然怎麼會從那門里出來？
董曦打了一個招呼︰“唐叔叔，又出門遛鳥啊，你是越活越精神了。”
“得勒，這是你男朋友嗎？”唐老頭還看著李子安，那眼神兒跟老丈人第一次看女婿沒什麼區別，從頭打量到腳。
董曦有點羞澀的樣子︰“是的，他是我的男朋友，他叫李子安。”
李子安打了一個招呼︰“唐叔叔好。”
“小伙子長得真俊，阿曦快帶回去給你媽看看吧，我去公園了，回見。”唐老頭提著鳥籠子走了。
李子安小聲的問了一句︰“阿曦，那個唐叔叔是不是阿姨的……”
董曦打斷了他的話︰“這四合院里住了四家人，那是鄰居家的唐大爺，以前在機關工作，現在退休了，最喜歡盤珠子遛鳥。”
李子安恍然大悟，哦了一聲。
“你也喜歡遛鳥。”董曦說。
李子安隨口回了一句︰“我什麼時候喜歡遛鳥了，我連鳥都沒有。”
忽然感覺掉坑里去了，他看了董曦一眼。
董曦的嘴角浮出了一絲促狹的笑意︰“嗯，你連鳥都沒有，往前一百年，這後海好多沒鳥的人。”
李子安︰“……”
總算是進了門，果然是四戶人家的格局，但沒有看見別的鄰居。
這年頭，老北都人十個里有八個都是房東，有的是錢，也有大把的時間，冬天的時候就在海地或者泰國過冬，見不著人也很正常。
董曦帶著李子安進了東邊的一間屋子。
這是堂屋，一個女人正在往一張方桌上放菜。
那女人看外貌也就四十多歲的年齡，皮膚白淨，眼角連一絲魚尾紋都沒有，一點都不顯老。一張臉跟董曦有六七分相似，清秀之中又給人一點英武的感覺。她個頭也高，起碼一米八五，身材也很勻稱。
這個女人就是董曦的母親董玉梅。
李子安不需要董曦介紹就猜出了這個女人的身份，他心里也覺得難怪董曦長這麼高還長這麼漂亮，董阿姨就這麼高這麼漂亮，人家生的女兒能丑嗎？董曦說她爸也長得又高又帥，優秀的基因一結合，那自然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
董玉梅的視線也移了過來，從董曦的身上一掃而過，然後就落在李子安的身上，移不開了，兩只眼楮里明顯有放光的感覺。
這世上沒人能跟大師比帥，董曦的爸爸也不行。
董玉梅人也愣住了。
這是什麼情況？
“媽。”董曦叫了一聲，聲音好親切。
李子安張開嘴，差點就叫出一聲媽來了，臨時改了口︰“阿姨好。”
“媽，這是我男朋友李子安。”董曦說。
董玉梅的臉上頓時笑開了花，快步走了過來︰“嘿喲，長得真俊，跟我們家阿曦真是配喲，來來來，讓阿姨看看。”
她的一雙眼楮將李子安從頭看到腳，然後又繞到後面去看後面。
她這樣的大媽去菜市場買菜都挑，那些歪瓜裂棗的菜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更何況是挑女婿。
李子安很尷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媽，你這樣看人家多不好意思。”董曦也有點尷尬。
董玉梅給了董曦一個白眼︰“你還好意思說，你打電話說你回來，也不跟我說你帶女朋友回來，你早點說我也好多做幾個菜，你看桌上都沒有像樣的菜。”
董曦上去抱了一下董玉梅，笑著說道︰“媽，我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
董玉梅推開了董曦︰“子安，坐坐坐。”
董曦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她很清楚她被她媽嫌棄了。也倒是的，這麼個未來女婿上門，跟個寶貝似的，當媽的哪里還稀罕自家的閨女。
李子安雙手捧著禮盒遞了上去︰“阿姨，听阿曦說你喜歡喝茶，我特意給你買了一點茶葉，希望你能喜歡。”
董玉梅接過李子安遞給她的禮盒，滿臉笑容︰“進自家門還這麼客氣干什麼，快坐，坐下邊吃邊聊。”
李子安跟董曦去餐桌前挨著坐下了，董曦偏著頭看著李子安笑，李子安拿她沒辦法。
董玉梅放好禮盒回來，坐在了李子安和董曦的對面，又直盯盯看著李子安。
那眼神，真的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李子安被娘倆這樣看著，那感覺真的很尷尬，卻又不好說什麼，就只是老老實實的坐在那里，安安靜靜的當一個美男子。
你們愛看就看吧，反正又不會掉一塊肉。
“阿曦，你還坐著干什麼，給子安盛飯啊。”董玉梅催促道。
董曦的視線這才從李子安的臉上移開，起身從電飯鍋里給李子安盛飯。
“子安，你在哪里工作？”董玉梅問。
李子安下意識的看了董曦一眼。
董曦瞪了李子安一眼。
這眼神顯然是不想讓他說實話，說了肯定挨打。
“嗯？”董玉梅有點著急。
李子安面帶微笑︰“阿姨，我在一家公司上班。”
“什麼公司，是做什麼的？”
李子安說道︰“我們公司……生產鍋。”
董玉梅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失望的神光，都沒有說什麼。
這麼好看的精神小伙，當模特兒，當演員什麼不好干，怎麼就跑去生產鍋了呢？
不過就這樣過關，她這個當媽的又不甘心，董曦給她盛飯過來後，她又問了一句︰“一個月多少工資啊？”
“一個月……七八十萬吧。”李子安刻意低調。
董玉梅驚得合不攏嘴了︰“你們公司生產什麼鍋啊，你一個月賺那麼多？”
李子安說道︰“就是……核電站用的那種鍋。”
“哎喲，我的天吶，原來是核電站用的鍋，我以為是炒菜煮飯用的鍋，真有出息喂。”董玉梅的臉上笑出了一朵花，她拿筷子夾了一塊雞腿，“來來來，嘗嘗阿姨炖的雞。”
李子安客氣了一句︰“謝謝阿姨。”
董玉梅也不問李子安有沒有房和車了，一個月賺七八十萬的人，你問他有沒有房和車，那不就成了沒見識了嗎。
董曦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
她對李子安見未來丈母娘的表現頗為滿意，如果非要說有不滿意的地方，那就是李子安把月收入說高了一點。可她也知道，大師這已經是相當低調了。他這種層次的男人，難道還能跟人說月收入兩三千嗎？
只要大師不說月收入一個億，那就是實打實的低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