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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光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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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轮到浮光盯着她看，半晌后才重重拍上她的肩膀：“好姑娘，干得好。若是立了功，可别忘了师叔又救了你一命。”
只见门外站着个云门内门弟子，面若银盘，眉目清朗，一看就是个熟人。那弟子敲开了隔壁厢房的门，正与人对峙着。
方莲凭着那来回响起的大小动静，判断着侍女走到桌边，先是寒暄，而后将瓜果茶水放下，紧接着开门人让她立刻离开。待房门重新关上，说话声又继续响起。
“就你这德行，也想继承我族族长之位，未免太……”那女子继续道。
“你知道他们想做什么？”方莲问。那些人穿得奇怪，说的话也古里古怪。
方莲犹豫了一会儿，不确定道：“半月后的子时，璇玑楼，明玉。”
传讯符腾地烧起来，灵光在空中飞舞，凝成了几个字：子时三刻前，三清广场集合。结尾落款名是明桩。
半天后，才有人冷淡道：“不必，此事我一人便可拿下。”
方莲觉得断红看她时，笑容意味深长。但见两人聊得正欢，也没自己什么事，便转身回房。窗外正巧飞来一道光，稳稳地停在她眼前。她伸出手掌，光落在手心里，是传讯符。
一顿你来我往的相互嘲讽之后，这些人又开始商讨行动路线。
“半月之后，才是双月环勾之时，就定在那日行动。”老者发话，结束这场商讨。语毕，他用木杖重重敲击地面，一股威压透过墙，向方莲扑来。她立刻离开墙，却依旧受到的压制，心气翻涌间，一丝血红从嘴角边溢出。厢房因这威压猛地晃动起来，茶杯倒了，洒了一桌子，墙上的字画掉了，书架轰然倒地。
时间一长，她听出了不对劲。
然而此刻方莲却不太想理睬他，道：“若是无事，师侄先告辞。”转身又要走。
方莲假装自己也是无故受到惊扰，推门出去，要看个究竟。
因他提起这茬，方莲才考虑起拜入云门这事，最终付诸实施。
方莲抹掉血，坐在榻上不动。她不能在这时运气调息，会被发现。
浮光一步上前，伸手拦住去路：“方才你在偷听？都听到什么了？”他眼中闪着热切的光。看来大概也和自己一样在房里听墙角，只不过什么讯息也没有得到。
不过这回似乎起了争执。一方要立刻行动，另一方却要等待时机。方莲觉着自己这般听墙角不太合适，但一想起当年在昭城，秦淮便躲在修炼室里，躲避了所有人的视线。她就没法忍着不听。
方莲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却听浮光继续道：“但我知道璇玑楼在哪。”
方莲这才停步，转身拱手：“见过浮光师叔。”
“你盯着我做什么，我长得太好，你看呆了？”浮光伸手在她眼前摇了摇，那挤眼皱眉的笑容跟凡间纨绔没什么差别。方莲突地想起当年被救下后，睁开眼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
然而她不动，却有人动了。许是这威压也伤到了人，另一边厢房里的客人出来敲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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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来的？无相斋内不准乱放威压。”他一脸鄙夷地打量房里的一群人，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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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似乎也没受影响。”站在门内的男子冷笑一声，他一身黄绿衣衫，是方莲先前在楼下见过的人之一。原来断红把他们领到了自己的隔壁。
方莲听到这里，只知道这些人要名为璇玑楼之地取回名为明玉。拿到手的人，便有继承资格。她在心中将连云城方圆十里内的地名建筑都筛选了个遍，没有发现什么璇玑楼。难道这些人紧紧只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商量行动计划？
这时，那声音嘶哑的老者开口了：“有些偷听的老鼠就该被敲打敲打，才能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说话间，视线在方莲的身上滑过。
方莲垂下眼，不说话。
方莲认识他，十年前与摩罗鱼海战时，是他领着弟子前来救援，最后将她带回连云城疗伤。他出身内七峰之一的青鸾峰，虽然长得眉清目秀，细皮嫩肉，但师承云中界数一数二的炼器宗师，是个极优秀的炼器高手。
“怕什么，听得懂这些话的‘人’可都死了。”
两人说话间，断红匆匆赶来，浮光这才放过方莲，转而去调侃她随便放了可疑人物进来，险些震坏了二层修得奢华气派的厢房。断红却不以为意，依旧满脸笑容，特意向方莲道歉，说是吓到她了，又吩咐身后侍女免去其他客人的茶水钱，再送点瓜果作安抚，仿佛方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谁说没有，我家……”那弟子话说到一半，眼珠子转了转，瞥见方莲在一旁围观，便指着她道：“你看我小师侄嘴边的血还没干呢。”
这是她得到的信息。那互不相让的争吵最后在一声“闭嘴”中停下。说话的是个老人，声音嘶哑，气息虚浮不稳，似乎受了内伤：“君上只要结果，谁能取回明玉，谁就是继承人。你们既然目标一致，那至少在看到目标前，好好合作。”
“去哪里？取什么？”浮光想也不想，立刻就问。“你竟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这时，有侍女敲开了隔壁的房门。说话声顿时就停下。有人起身开门，侍女说给客人送来了瓜果茶水。开门人却说不需要，没有让她们送。话音刚落便有坐在桌前的女子出声，让侍女进来。
方莲当即抛出飞剑踩上，化光飞出窗外。
“嘘，隔墙有耳。”有人提醒。“少说点。”
——这位道友，你听说过云门吗？我看你清丽秀雅，脱俗可人，在海战中连跳两阶，还击退了摩罗鱼，定是天资过人，与仙有缘之人，要不要拜入云门成为我们的同修？
话音刚落，便有女子嗤笑一声：“那我们就各走各的，互不干涉。要是被抓了，可别要我们救你。”
方莲困惑地摇头：“听不出什么，似乎在讨论要去哪里取什么东西。”
“半月后子时，璇玑楼，取回明玉。”
浮光露出个大笑容：“我不知道。”
等那闷响离了二层楼梯，继续往下走，最后再也听不见时，方莲转身，伸手要关门。
方莲一愣，随即便看众人目光投注到自己身上。她下意识地摸摸嘴角，想把血迹抹干净。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谨慎为妙。”
老者拄着木杖，从房内走出。木杖一下下敲在地上，发出沉重闷响，仿佛也敲在方莲身上似的，压得她的心怦怦跳。他一动，房里的其他人也不再留，纷纷跟着下了楼。
厢房里突地就鸦雀无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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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侄。”身后的弟子突然喊她，“看到师叔也不打声招呼，转身就走。”
方莲不知他的原名，只知道他道号浮光，浮字辈在一众内门弟子中，排行倒数第二。他不专心修炼，只爱炼器与多管闲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