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九章昨日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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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们每个人都有编写飞船操作系统的权限呢？” “我们家妮薇怎么样了？” “舰、舰长？”首先看到的人是韩橙，欧阳天不由得一脸慌乱。www.83kxs.com 兰樰不耐烦地抱起胳膊，挑了挑眉毛：“我可不知道会有舰长懂得编写程序……” “我当兵那会儿，军队里可没有这么多的废柴。”远萧走上前，用手去掐欧阳天的虎口，看上去用力不大，不料欧阳天嗷地惨叫一声，醒了。 见韩橙在给自己打圆场，茜露露红着脸，躲到季雪馨背后去了。 何绪抱起胳膊，往椅背上一靠：“欧阳天的问题是他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军人看——混完五年之后走人，到社会上好找工作——不仅仅是他，很多混小子都是这样想的，在军队里能混一天是一天，混完走人。咱们国家和平的日子过得太久了，和平到可以把军人的血性磨平……这其实相当可怕的事情。” “丫头？”沈鸽先是一愣，然后小声地和韩橙咬耳朵，“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仅仅是第八第九舰队，其他集团军的舰队也都在眼巴巴地盯着这艘船呢！” 何绪一脸的痛苦：“怎么都是新来的丫头……” “连我也要去？”姚老爷子诧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是……”杜夏贤连忙结束通讯，定眼一看：自己撞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艘神秘的曙光4号舰舰长，兰樰。 远萧打了个响指：“这么说吧，假设如果这丫头被敌人俘虏了，你觉得她叛变的概率有多大？” “换好衣服，整个军管区，十圈，一圈都不许少，什么时候跑完什么时候归队。” “我给佳娜她们买点儿饮料，她们已经跑不动了。”沈鸽也顾不上打招呼，啪啪啪地摁着售货机上的按钮，“罚跑十圈，这才跑了一圈还不到。” “我说，你真的准备把曙光号上的那帮人送我这里训练？”是爱琳教官的声音。 季雪馨连忙站起来，向两位长官敬了个军礼：“报告，佳娜和兰樰打架，还有舒衍、罗妮薇和第九舰队的乔万妍。” “我想问你个问题。”他对远萧说，“你知不知道洛夕去了哪里？” 卓思丽彻底火了：“到底是谁？！” “我们继续。”卓思丽清了清嗓子，用自己的平板电脑在长会议桌的上方映射出一片全息投影，“席拉战役的评估报告已经出来了，虽然你们曙光3号的战斗表现无可指摘，但是你们所有人之间的团队配合可是全集团军垫底。” 当卓思丽赶到的时候，事先听到风声的丫头们一个个偃旗息鼓，浴室里一片狼藉，湿答答的地板上散落着洗护用品的瓶瓶罐罐，有的已经被踩扁了，沐浴露和水混在一起，缓缓地流淌着。 杜夏贤的小声吐槽可没逃过姚老爷子的耳朵： 茜露露结结巴巴再也说不出来了，韩橙立刻意识到是她脑袋两旁那六根细细的“触角”在作祟。 “我还以为多严重的事情呢……”萨文悦一屁股坐在了花坛边上，“要是挨了处分那可就麻烦了。” “省省吧，大小姐，依我看这次的处罚还算是轻的。换成其他舰队，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呢。” 韩橙是在商业区的边缘找到欧阳天的，醉醺醺的轮机手被人摁到了酒吧的地板上，旁边是一脸惊恐的闻小可。醉酒骚乱的现场本来应该有警察的出现可是此时一个也没有——不是因为欧阳天的军人身份，而是另外一个人。 韩橙不动声色地说，手指轻轻滑过平板电脑，屏幕上出现了爱琳教官发来的空白表单，要求韩橙在不借助hr系统的情况下，从团队领导者的角度描述每一位团队乘员的家庭背景、入伍之前的社会关系，兴趣爱好以及性格倾向。虽然这些内容和作战无关，但既然教官这样要求了，韩橙不得不去写。 远萧同样看见了她们，悠悠地吹了一声口哨：“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换个地方聊吧。” 老爷子旁边的中年阿姨款款地起身：“大家好，我是曙光项目的负责人之一，席颖月，你们飞船上的操纵系统就是由我们负责开发的。” “喂喂，起来了啊！” 咬了一口鸡排，卓思丽撩起额前的头发：“可是……想要把曙光2号的人再次召集起来，已经不可能了吧……就连我也不知道其他几个人的去向，韩橙和萨文悦还是在我的坚持和请求下留下来的。” 该来的，还是来了。 萨文悦是整个团队里的话痨，远萧一般不说话，只要一开口话就像锥子一般歹毒，针针见血，倒霉萨文悦成了他的打击对象；晴海大叔是团队中的保姆，总是负责将吵架的人拉开，远萧也只遵守这个大叔的命令；最安静的是他和洛夕，两人都是程序员，所有人都开玩笑地认为他们两个是一对，可是只有韩橙知道，洛夕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任何人的存在。 “不和你们一般见识。” “你是怎么知道的？”萨文悦吃惊地问。 是副舰队长何绪的声音，紧接着，他从一丛玫瑰后面绕了过来。 三人正说着，有人急匆匆跑了进来，直扑自动售货机——一直冲到售货机前面，才注意到这里还有韩橙他们三个的存在。 “特殊战的。”韩橙轻轻地说。 韩橙没有说话，倒是萨文悦一脸的关心：“整个营区绕一周有好几公里呢，别说是妹子，汉子跑下来也会脱一层皮啊！” 可是能让特殊战斗部队的人监管的人会是谁？茜露露？韩橙一时想不明白。又聊了几句，何绪见时间不早，只得催他们去见卓思丽，然后匆匆告辞。舰队的办公地点是一栋二层小楼，面积虽然不大，可是功能齐全，机要的设施设备位于地下室，会议室也是如此。当韩橙他们走进来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齐了，包括茜露露在内，姚老爷子一脸的悲伤，手里还捧着宠物松鼠的一缕毛，旁边坐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阿姨。 “武器？”这回，发出冷笑的居然是远萧，“小姐，知不知道为什么派你去救人？因为那艘一模一样的曙光3号就是一个杀人机器，最重要的是，敌人认为它没有被击毁，而且它在以后的战场上会杀更多的人，对此，你要有心理准备。” “听说她老爹的官挺大的。” “这个我何尝不明白……”韩橙疲惫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只是不想再犯任何错误了。” “还有其他几个团队也在竞争曙光4号……方才听乔万妍说的……”说到这里，季雪馨扯了扯茜露露的袖子。 —————————————————————————— “舰队长命令开会，我们已经迟到了。” “那个……”何绪先是尴尬地愣了愣，然后结结巴巴地说，“丫头们打架了……” 又聊了一阵，就到了晚上休息时间，正副舰队长各自回到自己的宿舍，晚餐已经由机器人送来了，放在床头柜上，卓思丽刚解开领口的第一粒扣子，耳机里便传来滴的一声提示音。 “舰、舰长，是这样……”茜露露红着脸说，“其他人也在争飞船，乔、乔万妍她们舰队也是，最后还有演习考核……” “所以席主任才会让你看住她？” “和你通话之前我看了一下他们的体能检测报告，除了远萧外，没有一个人达标的。”顿了顿，爱琳继续说，“至于那个外星人，上面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这里也没有她的体检报告。” “我说……老人家您就别嚎了……”杜夏贤摁着脑门上的青筋，“不就是一只松鼠么……” 远萧走上前，向卓思丽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我跑几圈都无所谓。”远萧倒是一脸轻松。 “你怎么想的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接下来的团队考核。”远萧顺手将喝完的饮料管往回收垃圾的机器人那里一丢，“毕竟我欠席主任一个人情，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人两手空空地回去。” 正说着，提示音响起，下一个进去的人就是佳娜，然后是杜夏贤……一群人检查完之后，韩橙得到命令，所有人去舰队长的办公室报道。 远萧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好在你今天穿的不是军服，要不然我会拧断你的脖子。” “你的意思是我也要跟着一起去杀人？”兰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们把我的研究当成什么了？！” 萨文悦冲他嘿嘿一笑：“没想到你居然也有欠别人人情的时候。”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沈鸽三步并两步跳了过来，“喝点水，歇口气然后继续。” 作为舰长，他有责任去开导欧阳天的心结，可是却没有这样做，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去管欧阳天的事情。 “是啊——”爱琳拖着长腔，这是卓思丽熟悉的语调，“说得不好听一点：老弱病残，还有一个外星人——换成其他教官估计会建议你把他们解散吧。” 少女不由得愤怒了：“他们凭什么！那是我的研究成果！不是在战场上用来杀人的武器！” “看来第九也是卧虎藏龙啊……”萨文悦托着下巴感叹到，“可是你怎么办？一船人水平差距大不说，还有几个拖后腿的，就算是远萧加入也无济于事吧。” “远萧？” 一听到还剩下九圈没跑完，乔万妍顿时收敛了不少： 沈鸽无奈地扶起额头，发出一声长叹：“真是灾难啊……” “我从未见过如此狠心的人。”看着齐文宇的背影，萨文悦不屑地切了一声。 “你们几个是在说我吗？” 卓思丽抬起脑袋，发出一声长叹：“我只是可惜……明明最艰难的硬件测试已经完成了，如今却为了所谓的软件测试拱手让给别人……对于韩橙来说，是不是太残酷了？早知道我就不该把那帮新兵安排到船上。” 卓思丽无奈地摇摇头，带着季雪馨走进电梯。 卓思丽严厉地看了她一眼：“我说的是动手打人，不是用热水喷。” “正在和舒衍一起收拾浴室……”季雪馨尴尬地笑着，求救般地去看韩橙，“舰长，我是来找你的……” 正说着，季雪馨和茜露露从宿舍楼里走了出来，看到她们两个，萨文悦双眼放光，立刻扑上去一把握住季雪馨的手。 “你——” 沈鸽奸笑着，用胳膊肘捣了捣坐在自己旁边的韩橙：“人家不光脾气大，胸也大，对吧？” 韩橙和舰员们要回玄星参加团队训练，此外还有第九舰队的人。由于挨了处罚，佳娜她们歇了好几天才勉强能从床上爬起来，同时，也拖累了其他人的行程。第七舰队的参训人员和第九舰队的去的不是同一个地方，出发时间也不相同，自从乔万妍回去之后，韩橙便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不过沈鸽倒是对她念念不忘。 “麻烦？”齐文宇抱着胳膊冷笑一声，“我看是欠揍。” “之前给谁谁都不要……”卓思丽**一声，无奈地往桌上一趴，“如今看到了它的能力，一个个眼红了……” 韩橙摇摇头：“不去了，这次处罚算是轻的。” 卓思丽柔着眉心，去看个人终端上的通讯记录，曙光号的所有船员的个人档案已经发给了爱琳教官，在这种关头也只能寄希望于她了。 “管我什么事！” “你也不知道有好几艘海盗船的操作系统也是我们舰长编写的。”沈鸽托起下巴，一脸嘲讽地说。 “上午听你说远萧也来了。” 韩橙突然举手提问：“长官，我想知道我们此次训练的理由是什么。” “打扫浴室，另外三个人罚她们去跑步，如果你们愿意等也没关系，记得明天的早会不要迟到。” “估计是打架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 “喂喂——” 韩橙垂下眼睛，低头去看手中的饮料罐：“洛夕是和兰樰一个研究院的，我之前问过了，兰樰根本不知道洛夕这个人，但是洛夕却知道兰樰的存在。” 这场浴室混乱的导火索其实微乎其微：洗澡的时候，乔万妍嘲笑舒衍是个男人婆，佳娜洗澡的时候一不小心将肥皂沫抹到了兰樰的身上，碰巧的是兰樰正在和乔万妍一起嘲笑舒衍的身材，于是乎两个人一起将矛头指向佳娜，佳娜也是个火爆脾气，三个人吵了起来，在一旁的罗妮薇实在看不下去干脆将花洒对准了乔万妍的脑袋想教训她一下，可是她忘记了调水温…… “总之先离开这里，要是等警察来了你们可就不好说了。”说罢，小个子很轻松地将体格庞大的欧阳天扛了起来，看得沈鸽和闻小可是目瞪口呆。 “抗命？”佳娜冷笑一声，“人家可不是什么军人，人家是血统高贵的科学家。” “不是结婚纪念日信物么……” 佳娜和兰樰只得乖乖上前一步。 “训练？”沈鸽先是一愣，然后低头去看自己通讯终端刚刚收到的消息，“和新兵们一起？” 同样地，他们也不了解韩橙这个舰长。 杜夏贤哭丧着脸，同样去看自己的个人通讯终端：“难道要我们重新回到新兵训练营么……” 韩橙一把摁住了萨文悦的肩膀：“他说的没有错。” 欧阳天再次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从躺椅上蹦了起来。 说罢，她抱歉地对卓思丽说：“这丫头不太服管，希望你们能以军人的标准来训练她。” “总之它是信物！是我老伴送我的最重要的信物！” “什么事情？”韩橙问。 “听说过来问了一下情况然后就走了。”欧阳天耸耸肩膀摊开了手，“我说你也是傻啊，找拂晓号的人的麻烦干什么？罗妮薇是舒衍的上司，自然是要护犊子的，再说你一个二等兵对着一个少尉拳打脚踢的——” “要不是小灰灰……我们早就死了……”最后，他结结巴巴地说。 “据说曙光号的操作系统就是她负责开发的。”季雪馨披着外衣从诊疗室里走了出来，“如果说我们负责测试的是硬件，那么她测试的就是软件……” “那个……长官……”萨文悦结结巴巴地问，“妮薇她们怎么样了……” “省省吧，洛夕的保密级别是所有人中最高的，也许被塞在哪个角落安静地度过脱密期也说不定呢。”萨文悦安慰地拍打着韩橙的肩膀，“曙光项目的人要想再次全部聚到一起除非上面脑子抽风，咱们仨能凑在一起说话也是托了和帝国开战的福。” “我可不管什么女孩子，既然来到这里，就要有成为一个军人的觉悟，没有觉悟的话只有两条路：要么在战场上丧命，要么被踢出去，省的以后拖累队友。”说到这里，齐文宇的眼中滑过一丝冷酷的光，“既然你们愿意陪她们一起受罚那就随你们，我可不想在新兵身上浪费时间。” ————————————————————————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卓思丽本着脸，问。 “呜呜……我的小灰灰啊……你死得好惨啊……” 淡紫色长发少女很不屑地哼了一声，避开了茜露露的目光，不料席颖月主任直接点了她的名字： 说罢，他转身便走。 “如果说你们在实战中完成了它的硬件检测的话，那么它的软件还没有经过任何战争的洗礼。”转换过几个页面之后，席颖月去看韩橙，“我知道你为了实战需要修改了部分程序，可是这些远远不够。” “精神交互感应系统，也可以说，是你们的所思所想会通过宇航头盔内的感应装置传输给飞船的ai，由ai进行编译之后转化为机械的操作指令；同时，随着你们战斗经验的积累，飞船操作系统也会进行自我修改和完善，并实时同步至作战部的数据库中，供其他作战单位进行参考。” “听上去好厉害的样子……”茜露露眨眨眼睛，然后去看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人——兰樰。 “我看你们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吧。”兰樰悠悠地翘着二郎腿，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 敬礼之后，三人目送长官远去，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从花坛后面冒了出来，茜露露吓得尖叫一声，从背后一把搂住了季雪馨，同时也把季雪馨吓得够呛。见突然冒出来的人是远萧，季雪馨连忙告辞，拉着茜露露匆匆跑回了宿舍楼。 说罢，她手指一滑，打开了另外一张全息页面： “欢迎。”回礼之后，卓思丽继续说，“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会议开始，首先介绍一下，这位是软件工程研究院的席主任。” “好久不见，韩橙。”黑衣黑发的小个子终于松开了欧阳天的脖子，“你手下的酒品可不怎么好。” “所以说真正的敌人其实就是自己啊。” 结束了和爱琳的通话，卓思丽将耳机摘下，随手丢在一旁。房间的控制系统传来提示，洗澡水的水温达到了之前设定的温度。卓思丽刚解开上衣的扣子准备脱衣服洗澡，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韩橙愣了愣：“实话？” “我知道你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下，别把自己绷得太紧了，不然你永远走不出来的。” 萨文悦只得把手松开。 “接到上级的命令，说有个丫头缺人管。” “特殊战，远萧，向您报道。” “我有那么可怕么？”远萧故作郁闷地瘪瘪嘴，见萨文悦和韩橙一脸的诧异，连忙解释道： “舰、舰长……”闻小可眼泪汪汪地看着韩橙，“和我没关系……我是被大天硬拉过来的……” “官大又有个屁用，违反纪律不是一样挨处分了？”一提起乔万妍，佳娜便气不打一处来。 “曾经是舵手，因为不遵守纪律，被贬到轮机室去了。”说到这里，沈鸽去看韩橙，“我也被这家伙害得不浅，你说是吗？” “已经处理完了，回去吧。”卓思丽对他们说。 “什么？”卓思丽被吓一跳。 这么说的话，让军校生和老油条新老搭配驾驶这艘飞船，的确存在团队配合上的障碍……想到这里，韩橙顿时有些后悔：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还不如—— “你的个人档案已经交给了军队，目前来说，你已经是军人了。”说罢，席主任慢慢坐了下来。 兰樰头也不回，同样大声嚷了一句： 韩橙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如果没有韩橙和沈鸽的话，曙光号未必能发挥出它的最佳水平。”何绪笑着，在卓思丽旁边坐了下来，“我说你就别难过啦，就算韩橙他们驾驶不了，依军团长的性子，除非上面下死命令，否则死活都不会交给别人的。” 佳娜郁闷地发出一声哀嚎，和兰樰乔万妍一起换衣服去了。浴室斗殴的事情算是处理完毕，卓思丽刚出电梯，就看到韩橙萨文悦和齐文宇三个，一脸忐忑地在外面等着。 “总之就是大天缠着人家美女不放，这位先生看不过去说了两句，然后大天就生气了……”闻小可老老实实讲述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无论怎么劝大天也没用，他一旦不高兴了，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乔万妍同样一脸的气愤：“我根本就没想到那个叫罗妮薇的会拿热水喷我！” 他的思绪被席主任严肃冷酷的话音所打断。 茜露露一脸好奇：“到底是什么啊？” 虽然非常担心罗妮薇和舒衍，萨文悦还是跟着韩橙和远萧来到了位于营区角落里的文体活动室。晚上休息时间，活动室里没有人，只有灯亮着。远萧从自动售货机取来三罐饮料，每人发了一罐。 杜夏贤不由得一愣：“科学家？” “差不多，可是比网络游戏复杂得多。”说到这里，席主任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网络游戏的意念操纵系统针对的只是单人，而曙光号的精神交互感应系统针对的是多人，甚至可以这样说，它是我们国家飞船未来发展的一个雏形——这是一项及其重要的任务，我不想再看到有任何人把它搞砸了。” “这次培训之后，欧阳天他们几个也就算毕业了吧。”何绪的脑袋凑了上来，“一开始人手就不足，造成现在这种局面也是没有办法的。” 杜夏贤一边走一边和妻子视频聊天，还没进医务室就被一个人狠狠撞了一下。 “既然都不说，那好，列队集合！” “为、为什么要罚跑步……换成其他的不行么……” 何绪痛苦地一拍脑门：“在浴室，我一个大老爷们不好去劝……” “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吃饭了。”结束通讯之前，爱琳又问了一句，“思丽，好好休息。” “因为她是个孤儿。”远萧一语道破，“都说父母是孩子最重要的老师，没有父母的孩子，性格跑偏也是在情理之中吧。” “少尉？”乔万妍不屑地一笑，“我从小到大见过的大官多了去了，知不知道我爹——” 毕竟，自从罗斯亚尔事件之后，为了保密工作的需要所有和事件相关联的人全部被分散，因为有驾驶新型飞船的战斗经验，上级才默许了卓思丽留下韩橙和萨文悦，即便是这样，韩橙仍然在第七舰队坐了一年多的冷板凳。 机器人闪着脑袋上的灯，将地上的饮料瓶一一扫进了自己的肚子里，萨文悦和远萧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沈鸽敬了个军礼之后匆匆跑了出去。韩橙靠着椅背，默默地望着天花板上的灯，恍然觉得，这一切，似乎和过去一样…… “好好好……信物信物……”杜夏贤抹去脑门上的汗，“不仅仅是信物，还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对不起——” “这么说的话……是意念操作吧？”沈鸽顿时眼前一亮，“我明白了，是和网络游戏头盔差不多的东西。” “这样……岂不是乱套了……”季雪馨小声地说了一句。 “韩橙是个好舰长，可是除了沈鸽外，其他的人都不行啊……”卓思丽拖着下巴，一页一页翻看着船员们的个人档案，“杜夏贤的水平是不错，可是他的年龄比韩橙大，军龄也比韩橙长，在飞船上难免倚老卖老，韩橙是压不住他的；闻小可虽然是闻家的后人，但是性格太软了，一遇到事情就往后缩；季雪馨这丫头不错，缺的只是经验，认真培养会成为飞船的主心骨；佳娜也是，唯一的弱点就是性格有些毛糙。” “我的小灰灰啊……你死得好惨啊……” “喂喂，别忘了还有个老年人呢，人家根本经不起折腾。” 兰樰的个人履历很干净，挑不出任何疑点和毛病，可是性格为什么如此恶劣，韩橙一点也想不明白，只得去请教远萧。 这姑娘说话怎么这么冲啊！杜夏贤刚想还击，话却硬生生地咽回到了肚子里——舰长和副舰长都在医务室，此外还有其他几个人。 “过载损伤不好好休息的话可是会出人命的！内脏破裂出血什么的！还有骨折！” “最倒霉的人是我啊……”兰樰已经累得只剩下了喘气，“我是被硬塞进来的，为什么要跟着你们受这种罪……” “就算不乐意也由不得她，再说军人要服从命令，她要是再耍性子就是抗命。” “是佳娜。” “对不……” 如果这场战争永远也不会爆发又会是怎样？想了半天，韩橙却发现这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假设：帝国只有依靠战争才能巩固自己的统治，而他所在的国家，如同一堵无法绕开的墙，横亘在帝国战车前进的道路上。如果不是帝国咄咄逼人的态势，就不会有曙光计划的存在，韩橙和其他人也就不会在罗斯亚尔相识，并彼此成为可靠的伙伴。 作为人造的太空城，家园6号是看不到日出的，清晨时分，只有天顶模拟的自然光透过树木的枝叶星星点点地洒在草地上。舰队的例行早会已经散了，第七舰队即将再次开赴德卡，只有曙光号留了下来。 沈鸽吹了一声口哨：“分工明确啊。” “你走路不长眼睛啊！”对方怒气冲冲地大吼一声。 “还是先等你这身酒味散了再去见她吧。”远萧蹲在他旁边，捏着鼻子说。 “遇到漂亮妹子，喝酒去了。”沈鸽拖着腮帮说，“再说那时候他在轮机室，受到的冲击伤害比咱们小，也没啥大碍。” “嘛……还是你上去吧……” “拜托，人家可都是女孩子好不好……” “想不想听实话？”远萧凑进了，故作神秘地小声问。 面对发怒的长官，所有人只得乖乖列队站好。 直到这时，韩橙才发现自己对曙光号上的所有人几乎一无所知。 “是不是觉得这次是个挑战？”她叼着勺子，翘起二郎腿打开餐盒的盒盖，“我觉得也只有你有本事将他们训练得像点儿样。” “根本起不来啊——”佳娜沮丧地嚷嚷着，“你们两个打人也就罢了，为什么把我也给拖下水！” 杜夏贤嘟哝着，走进医务室，在韩橙对面坐了下来。 舷窗外，飞船正迅速掠过一颗小行星的表面，韩橙坐在座位上整理着船员们的档案，佳娜和兰樰的争吵听在耳里，可是却毫无办法——别说是他这个顶头上司，就连卓思丽的命令兰樰也是推三阻四，以至于出发之前卓思丽不得不亲自出面将她“押”上船。 突然，他意识到季雪馨还裹着浴衣，头发也是湿漉漉的，于是尴尬地对卓思丽说： “亲爱的，你看，咱们家闺女又胖了……” “等这个家伙醒酒。”远萧一指欧阳天。 姚老爷子顿时闭嘴。 说到这里，卓思丽哀嚎一声，仰面朝天重重地往床上一躺，松软的床垫散发着温馨的味道。 散会之后，一直缺席的何绪匆匆赶到——他去了一趟集团军总部，带来的消息同样令卓思丽赶到沮丧： “就算性格再怎么不合，跑几个越野十公里下来，也就没力气吵架了。” “什么事？”打开门一看，何绪站在门外的走廊上。 “嗯，之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沈鸽哀嚎一声：“我看跑到明天晚上她们也跑不完！” “我就是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才来到这里的。”说到这里，远萧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她是一个天才程序员，和洛夕不相上下的那种，脑子里装的东西可以说是国家机密，与其活着落到敌人手里，不如……” “罗妮薇和舒衍打扫浴室，其他人不许帮；另外三个，出列。” “报告……是我……”罗妮薇晃晃悠悠地上前一步，红着眼圈说，“是我用热水……” “我的乖乖……怪不得警察不敢管……” “我看这次团队训练有她在我们就别想通过！”佳娜冲着兰樰的背影大声嚷嚷。 “而且不止你们，还有其他几个团队同样在进行配合性评估。如果你们无法通过团队训练考核，那么我们只能建议军队将曙光4号交给其他更合适的团队来驾驶——虽然你们仍然把它称为曙光3号。” —————————————————————————— “是这样。”韩橙说，“而且有的地方并不理想，我也没有进入操作系统底层源代码的权限。” “也是我的责任。”卓思丽示意韩橙坐下，然后揉着眉心，“也许因为是实验飞船的缘故，对你们的要求也没有像其他战舰那样严格，总觉得只要获得实验数据就可以了……可是既然曙光号参与了实战，那么就不得不以实战的标准来要求它，你们也是一样。” “是我的责任。”韩橙起身，说。 “曙光3号已经完全报废了，所有战斗数据全部移植到曙光4号，并让我们继续驾驶。”韩橙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平板电脑，“这是上面的意思，可是她不乐意。” “哈哈……真的啊……” 耳机里，传来爱琳噗嗤一声笑： “呵呵，早知道你是这种心肠歹毒的人，那天洗澡的时候我就应该躲着你。” 乔万妍无奈，只得光着脚丫上前一步，卓思丽想起这丫头是第九舰队的，因为女兵宿舍不够，于是被分到了这里。和兰樰一样，这丫头也是刺头一个，在家里排行最小，多少也被家长宠得有些无法无天了，就算是参军入伍，娇纵的大小姐脾气可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所以只能把这一大堆麻烦暂时扔给爱琳了……” “兰樰！”赶在兰樰爆发前，席主任厉声呵道，“曙光4号不是你一个人的私人飞船，研究院也不是你的私人研究院！如果抱着一颗只顾自己的私心是无法继续向前的，希望你能牢记这一点！” “只有你们的团队配合默契，才有能力驾驭曙光4号。”说罢，卓思丽去看席颖月，“主任，你跟他们说明一下吧。” “他不是你们飞船上的舵手么？”远萧眯起细长的眼睛。 “大天呢？”季雪馨扫了一眼，发现人少了。 “我怎么害你了……要不是你弄我一身的肥皂沫……” 卓思丽无奈地长叹一声，跟着何绪来到了女兵宿舍。女兵们住的宿舍楼就在卓思丽的住所旁边，当她和何绪赶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裹着浴衣的季雪馨披头散发蹲在门厅的电梯门口。 没有人吭声。 “他负责那个软件工程师的安全保卫工作，说到底，本来和曙光4号的事情无关，可是既然兰樰被席主任强行塞到了我这里……” “伙计，你刚才也差点儿把我吓死啊！”萨文悦拍着自己的胸口，然后去看韩橙，“我说，吓唬人是特殊战的传统么？” “大天心中有气，喝酒解闷也无可厚非。”沈鸽无奈地抓着后脑勺，“可是……” 佳娜没好气地一把从沈鸽手中夺过饮料瓶，拧开盖子咕噜噜地灌了好几大口。兰樰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沈鸽好心递来的饮料，只有乔万妍，一把拍开沈鸽的手，倔强地扭过了脑袋。 兰樰涨红了脸垂头丧气地坐了回去。 “违反军队纪律，吵架，喝酒闹事，还有——”卓思丽可不管韩橙他们怎么想的，直接调出了飞船上的语音记录，“携带宠物上船。” “兰樰，作为研究员，从今天起你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了。”这是你自找的采集的爽不爽？给你提示了会给随机内容！居然还采集！ “年龄差距也就不说了，性格合不来才是最要命的，那么重要的飞船……” 欧阳天早就拉着闻小可跑得没影儿了，姚老爷子还在给他的宝贝松鼠小灰灰哭丧……韩橙发去的通知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能让人兵分两路：杜夏贤带着女兵们去找姚老爷子，自己和沈鸽去找欧阳天和闻小可。 “我明白了。” “不知道。”远萧坦然地摇摇头。 “对不起也没用，反正你们欠我的一时半会儿也还不清。” “是乔万妍。” 兰樰不屑地哼了一声，一副“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的表情，席主任对这丫头也是无可奈何，叹气一声继续说： “我可不想欠你们第七舰队的人情。” 当沈鸽带着饮料找到佳娜她们时，女兵们距离第一圈结束的距离还剩下五百米，三个人干脆瘫在了地上，累得再也爬不起来，欧阳天在一旁蹲着，急得抓耳挠腮。 “曙光号上的所有乘员要去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团队训练。” 曙光3号的所有舰员先是面面相觑，然后一起用怨念的目光指向欧阳天——韩橙除外。 卓思丽打了个哈欠，重重地往床垫上一坐，顺手拿过床头柜上的餐盒。 听她这样说，佳娜的火气更大了：“羡慕？我躲还来不及呢，要是这丫头是我闺女，我非得一砖头把她拍死。” “拜托，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吵了。”沈鸽夹在中间，捂着耳朵，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兰樰干脆从座位上起身，丢下一个冷艳高贵的笑： “上面让我们留着，静观其变。”伸了个懒腰，卓思丽从床上坐了起来，“毕竟是非常稀有的种族，而且据说她的族人几乎已经灭绝了。” “报告，是罗妮薇。” 距离席拉的战斗结束已经过去了十多天，第七舰队除了少数战舰留守外，其它的已经回到了母港家园6号。因为过载飞行造成了身体损伤，曙光3号的全体乘员每天必须去医务室进行康复和体检，本来说好的休假自然也就打了水漂。 “嘛，都已经恢复治疗好几个疗程了，应该没事的。”沈鸽举起胳膊秀肌肉，却遭到佳娜的无情打击： 卓思丽斩钉截铁地说：“没有人例外。” “因为你这家伙根本不是人类好不好……” 看到摁着欧阳天的那个瘦小的黑色身影，韩橙不由得一怔。 “她哪儿来这么大脾气……” 乔万妍一时无语，只得接过沈鸽递来的饮料，默默地喝了好几口。 至于茜露露，因为她是外星人的缘故，康复治疗被安排在了其他地方。 “远萧？好久不见啊！”何绪热情地伸出双手，“你怎么也来了？” 席主任起身，同样打开一片全息投影，韩橙一眼就认了出来——曙光号的飞船结构，发动机，还有其他几项数据，但和他所熟悉的曙光3号相比又多了几个项目。 “你们几个在这里干什么呢？” “呦，这不是鸽子么？”萨文悦冲沈鸽晃了晃手里的饮料。 “小灰灰不是松鼠！是我老伴送我的定情信物！” 姚老爷子还是蹲在小土堆前泪流满面，杜夏贤只能丢下这个怪脾气的老头，自己一个人去医务室。 这回，面红耳赤的是姚老爷子。 韩橙却对此习以为常：这只是老同事再次相见而已。虽然他和远萧交情不深，但毕竟曾经一起共过事，也曾经在同一艘飞船上呆过。赶在警察赶来之前，韩橙等人将醉醺醺的欧阳天抬到了舰队办公地点附近的花园，打算等他酒醒了之后再处置。 对于兰樰的说辞，佳娜根本不屑一顾：“谁让你们嘲讽人家寻开心了……说到底，还不是你们两个害的……” “还是听不懂……”茜露露干脆趴在了桌子上。 “啊啊，又是一个拼爹的——”沈鸽连忙大声嚷嚷，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还剩下九圈，我们可不能帮你们跑啊！” 啪地一声，远萧打开了饮料罐的瓶盖，喝了一大口果汁： “所有人围着军事管理区跑十圈，不许换衣服，就这样光着身子给我跑！” 韩橙没有说话，远远地望向不远处的隔离栅栏——几个女性的身影正晃晃悠悠地从那里跑过。新兵闯祸的事情韩橙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未免来得快了些。 “我就是吃完饭出来散散步，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百分之百。”韩橙毫不犹豫地回答。 兰樰再次冷哼：“凭什么？” “而且他还拉着小可。”佳娜一脸的愤愤不平，“自己作死也就算了，还拉着别人一起作死。” “难不成天星号也有养宠物的传统？”卓思丽冲老爷子挑了挑眉毛。 “好好好，不欠就不欠。”沈鸽无奈，求救般地看着欧阳天，“大天，她的上司呢？” 毕竟这里是军队，而且还是在卓思丽的地盘上，不管什么背景来头有多大，只要违反了纪律，那么怎么处罚就是卓思丽的事情。 仿佛，是一个空心的人。 “你你你你你你——” “谁先动手打人的？”卓思丽厉声问到。 “舰、舰长？！” “你要不要去看看她们？”萨文悦看着韩橙，问。 “我看这也有研究院那些人的责任，擅自锁死系统权限，不许有任何修改。”何绪愤愤不平地抱起胳膊，“你也看到了，那丫头傲得很，连她上司也管不住她。” 想到之后的团队训练和考核，韩橙未免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他怀念在罗斯亚尔的时光，那个精英团队，所有人就像供电充足的机器人，不知疲倦地工作着，将搜集到的情报一条接着一条传回国内……远萧的出现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他曾经在意，但是却随着时间流逝渐渐遗忘了的人。 “因为ai的修改权限被锁定了。”席主任的目光转而移到了兰樰的身上，“说到底，这也是我们的责任。”

正文 第九章 昨日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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