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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四章、侍衛楊十八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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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明綠色風暴 | 作者︰俯視的大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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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楊十八一樣,被挑選出來的清一色青壯小伙,先後送來了五十幾人,穿著統一的土黃色制服,默不作聲地站在演武場中央,四周有七八個黑衣侍衛,遠處兩隊緩步交錯而過的親衛,背著步槍目不斜視,似乎沒人在意他們的存在。www.83kxs.com

    還回味著剛才那些肉塊的楊十八,嘴里砸吧著,眼角余光卻隱晦掃過這片演武場,一路走來,大致了然這個不小的院落,應該就是石堡主人的後院了;與其他人的懵懂不同,盡管他心里萬分願意留下,但周遭的地形,已經被他暗暗記在了心里。

    凡事都有個萬一不是。

    天色已經大亮,清冷的秋季早晨,有些陰濕的大院里,絲絲飄渺的霧氣里,夾雜著沉悶的凝重,很快被灼熱的日頭一掃而空,剩下的就是燥熱的沉悶了。人群里楊十八站的時間越長,越發的喘不過起來。

    當然看清了四周的那幾個黑衣大漢時,原本心里的那點自信,已然散去了大半。

    沒想到啊,這些黑衣大漢,一個個氣勢竟然隱而不發,看身上的煞氣,明顯個個手上都見過人血的,眼仁微微冷縮的楊十八,心里暗暗發苦,石堡外還有自己的老母親和妹妹呢。

    看這些個大漢的衣服靴子,身上的短刀,腰間插著的怪異物件,應該就是手統了,琢磨一下逃出去可能的楊十八,頹然地腳步一縮,腦袋一低,人已經躲進了人群里。

    等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後宅那里走來幾個軍漢,簇擁著一個大高個,旁邊有一個白衣書生模樣的陪著,這架勢不消說,應該是正主來了。

    穿著同樣黑色制服的蕭夜,今天可是身無寸鐵,腳下有兩個小狼崽歡實地來回亂竄,和身旁王梓良低聲說著話,很快就走到了這些新軍戶面前。

    他的到來,讓原本就心有不安的新軍戶們,個個閉上了嘴巴,嗡嗡嘈亂的聲音頓時消散不見。

    站在這些滿臉菜色的青壯人群前,蕭夜笑著來回看看,抱拳拱手,“各位,本人西門蕭夜,現任蓋倫部落大頭領,有朝廷勘發印信,”

    隨著他的話,侍衛上前,高高舉起了那方印信,讓大家伙看清後,收在了木盒里。這是必要的程序,沒有這個印信,不但這些人心里惶恐,就是石堡里那些的軍戶、匠戶,也會認為蕭夜名不正言不順。

    不過,看了那印信後,眾人下意識地挺起的腰桿,沒有轟然跪倒磕頭,讓蕭夜很是搖頭,韃子名聲再壞,彎刀再鋒利,明人下意識地不屑,那是積存在于骨子里的,怨不得他們不識禮數。

    在蕭夜的心思里,可是對禮數看得很重,無規矩不成方圓,這是軍法之外的約束。

    “你們能活著到這里,已經出了邊牆,是為幸運,這里,其實就是韃子的草原邊緣了,”蕭夜淡淡的聲音,讓這些還沒轉過心情的青壯們,個個臉色刷白,眼神隨即茫然了起來。

    “哼,”蕭夜冷哼一聲,“本頭領以前是碎石堡百戶,現在到這里也快三年了,活的好好的,外面那些軍戶、匠戶們,也活的好好的,”

    “在這里,只要你夠強,就能活下去,”

    鄙視的眼神掃過這些人,讓這些絕大部分比他年紀還要大的青壯們,臉上尷尬不已,除了楊十八,目光躲閃著不敢和蕭夜對視。

    草原蒙古韃子凶悍狠毒,名聲早就積年成虎了,雖然蠻夷可鄙,但要說從內地過來的明人不怕,蕭夜自己都不信。

    要不是自己手里有火/槍,有著能換錢糧的買賣,恐怕他也被韃子壓制的逃難去了,哪還有膽氣走出石關屯,跑這里按營扎寨了。

    所以,雖然不屑于這些人的恐懼,但他能理解。

    “既然你們入了軍戶,那軍法嚴苛,自有人告知你等,如若有人敢于試試本頭領手里的刀子,那就怨不得去做孤魂野鬼了,”越發清冷的聲音里,蕭夜白森森的牙齒,在清晨的暮光中閃著寒光。

    “剛才你們去了伙房,那里的飯能吃飽不?”緩和了語氣,蕭夜眯眼看看人群里的楊十八,這個人面色淡然,盡管個頭不高,相對來說,很是醒目了。

    “能,”人群里,有人終于發聲了,其他人也清醒過來,紛紛附和道。

    “呵呵,味道如何?”蕭夜笑眯眯地一咧嘴,貌似感興趣地問道。

    “太好了,那肉快敦實的,太有嚼頭,”

    “是啊,不知道多久沒吃過肉了,”

    蕭夜的問話,讓人群里的青壯們,很快激動起來,看向蕭夜的目光里,畏懼中,多出了絲絲的希翼,大家都想過上好日子,但那玩意做夢都夢不到。

    “那好,那就好,”蕭夜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笑得王梓良心頭發寒,“在本頭領這里,只要你們用心做事,別的不敢說,吃飽穿暖卻是本頭領能承諾的,甚至天天吃肉也成,”

    天天吃肉?楊十八不敢相信地看著蕭夜,狠狠地咬了幾下後槽牙,這才意識到,今天不是在做夢,隨即,他的心髒猛然踫踫劇烈地跳動起來,臉色漲的通紅。

    和他一樣,其他的青壯們,被蕭夜冷不丁的一句承諾,唬得渾身一個激靈,眼楮瞪得老大;他們知道,自己除了一身不多的肉外,人家騙自己又能得到啥的好處。

    哪怕是被騙了去當奴隸,只要每月有那麼一頓的肉吃,那也值了,現在沒人在乎這里是邊牆還是草原了。

    “在本頭領麾下,你們可以選擇當軍士,當匠人做工,甚至可以去外面采摘果子換錢糧,”蕭夜沒理會這些人眼中的灼熱,依舊淡淡地說道。

    “軍士、匠人有糧餉,識字的會加上一成,”蕭夜一指身邊的王梓良,“這位書生,可是本頭領,從甘肅鎮官府那里買來的,他現在拿得可是千夫長的糧餉,”

    再指指默不作聲的大劉,“這個家伙更慘,原本是草原上韃子的奴隸,被救回來了,死里逃生當了本頭領的侍衛,”

    聲音漸漸陰冷的蕭夜,臉色變得狠戾,“跟隨本頭領的軍士、匠人,到現在為止,前後死了三百有余,有和韃子拼殺戰死的,有被官府整死的,也有病死在這里的,”

    “草原上生死由命,怨不得旁人,”

    “本頭領世襲百戶,原本只想好好過日子,帶著軍戶們有的吃穿就成,但就是有人不想讓我活著吃口熱飯,也不想讓這里的軍戶、匠人吃飽穿暖,”

    “那麼,你們說,本頭領該咋辦,低著腦袋被人砍了?還是帶著他們,還有你們吃飽穿暖?”

    “要吃飽穿暖,跟他們拼了,”沉默的人群里,楊十八猛然大聲喊了出來,隨即,反應過來的人們,亂糟糟地也喊了起來。

    餓肚子餓得眼冒金星,恨不得把草嚼吧干淨的日子,沒人再想去過。

    “呵呵,只要你們想和家人一起,吃飽穿暖,那就好,”蕭夜緩緩點頭,“在這里,你們可以選擇當軍士,一個人的糧餉、賞金足以養活全家了,”

    “當匠人做工也行,風險不大,只是糧餉就不高了,”

    高風險高收益,不勞而獲那是奢望,這一點大家都懂得。

    簡單的幾句話,就能讓這些人找到歸屬感,蕭夜這番舉動,令旁邊的王梓良暗暗倒吸一口涼氣,他不明白,為何這個年輕的軍官,有著如此老辣的手段。

    難道,在草原上和韃子拼殺,就能成長的這麼快?王梓良很是不解。

    他要是知道蕭夜現在每隔幾天,就要噩夢驚醒,這般折磨過一年多的時間,就是再淳樸的人,心神也能磨練出來。

    只是,願意去當軍士的青壯,這些人里還不到一半,大都選了去後勤隊,倒是讓蕭夜可惜了那些藥劑。

    “大人,小的楊十八拜見大人,”失望的蕭夜正要離去,楊十八排開眾人,走出了人群上前幾步,對著蕭夜雙膝跪地,踫踫就磕了三個響頭,“謝大人救了小人老母親和妹妹,”

    他的舉動,引的這二十幾個青壯,紛紛跪地磕頭,大家這時才意識到,這個看似年紀不大的草原部落頭領,今次救了可是近兩千號的人命,包括外面自己的家人。

    “哦,你就是楊十八,這次能第一個清醒過來,看來你的體力還不錯,”蕭夜頓下腳步,低頭看著楊十八,“你有何手藝?”

    “沒有,小人自幼跟隨叔伯們熬打拳腳,家傳形意拳,”楊十八臉色一正,“懇請大人能讓小的跟您當軍士,”

    為了母親、妹妹不再餓得皮包骨頭,楊十八也發了狠,哪怕是跟著這個大頭領,去拼殺也好,去搶掠也罷,反正他是不想再走了,再走估計家人就得餓死在路上了。

    這里四周荒山野嶺,看不見一星半點的田地,又處在草原邊緣,不在正經的商道上,要說楊十八不把蕭夜往壞里猜,那還能往哪想。

    在石關屯那里,山下長長一溜的商家車隊,和這里的人交換物資,盡管他看不出來內情,但那一車車往這里拉的糧食,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否則他是不會帶著家人上車的。

    估計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流民雖然四處逃難,但並不都是憨人。

    形意拳,蕭夜听人說過,但不知道其中的道道,這流民里忽然就多了一個把式,那他可是要試試了。

    “好了,你起來,”蕭夜擺擺手,讓楊十八站起來,隨手一指身旁的侍衛,“來,你和他過過手,如果能打個平手,本頭領做主,讓你也當侍衛,享百戶糧餉,”

    這一句話,也是蕭夜對楊十八的獎賞,能第一個從藥效里清醒過來的人,他還是有點興趣的。

    “當真?”驚喜之下的楊十八,猛然抬起頭來,拳頭使勁握了兩握,這才赫然察覺到,不只不覺間,自己的力氣竟然大了不少。

    蕭夜沒有吭聲,輕輕一抬下巴,身邊的侍衛已經抬腳走向了演武場東面,那里還有大片的空地。

    楊十八自是不敢怠慢,恭敬地沖著蕭夜一拱手,擰身緊步跟了過去。

    “啪啪、啪啪啪,”演武場上,幾乎是沒有停滯,兩人剛剛站穩腳步,那個長相普通的矮個子侍衛,一言不發,掄臂如鞭就向楊十八撲了過去,猝不及防的楊十八,想不到對方速度快的幾乎看不清,只能抬臂苦苦支撐。

    一連十幾下**踫撞聲,每一聲里就要抵擋一下對方的拳臂,連連叫苦的楊十八,心神緊繃,抖動發麻的雙臂,瞅空擋就退了;但是得勢不饒人的侍衛,緊逼著貼上來,呼呼生風的拳頭,又是直直砸向他的腦袋。

    一個躲避騰閃,一個緊追不舍,大有用拳頭砸死楊十八的勁頭;被打得心里冒了火氣的楊十八,腳步連環踏九宮,抖拳成掌也沖了上去。

    再被這麼壓著打,他就要被打出演武場了。

    好在楊十八很快適應了對方的攻擊,人影交錯間,幾次都是一個借力打力,左臂晃動一擺,拍開侍衛的肘部,人已經滑向了對方側後;只要能繞到後面,憑他自小熬打的拳術,放到這個力氣頗大的家伙,不在話下。

    雖然侍衛力量大得出奇,動手速度也相當直接,沒有花花架子的對面搏殺,起初壓得楊十八難受之極。但在楊十八看來,空有一身蠻力,沒有發力技巧的莽漢,只要躲過了他的三板斧,下面就基本上不會敗了。

    “啪,”緩過勁的楊十八,盡管體力疲憊,卻是避開鋒芒專打巧勁,三十幾招後,一腳踹在了侍衛大腿的麻穴上,自己翻身跳出了圈子。

    “承讓,”面色沒有多少自得的楊十八,嘴上謙遜的很,但眼仁里的驕傲,讓蕭夜微微搖頭;這只是比試手腳,如果侍衛動了腰里的狩獵刀,性命相搏之下,恐怕楊十八挺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搏殺和比試,那是兩回事。

    當然,楊十八能佔了上風,蕭夜還是很驚訝的,要知道,自己身邊的侍衛們,哪一個都是殺過人的狠主,放出去當一個帶兵的百戶綽綽有余。

    雙臂痛麻的幾乎沒了感覺的楊十八,此時僅僅臉色紅暈了一些,喘氣還算均勻,那個爬起來的侍衛,卻已是喘氣如牛了。

    “好,願意跟隨本頭領當兵的,會有人帶你們去開開膽子,今天會有三十幾個韃子押過來,只要你們能砍了他們的腦袋,那就是我的軍士了,”呵呵一樂的蕭夜,說出來的話,卻是陰森至極,听得楊十八渾身發冷,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步到底走對了沒有。

    “楊十八,如若你過了關,先跟著大劉做事,明個起開始加入操演,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不能達到侍衛考核,呵呵,”蕭夜咧嘴笑笑,轉身走了;話里的意思,不說楊十八也能明白。

    特例不能例外,否則下面的軍士們可就難說了,這里想走後門拉關系,那是作死。

    書房里,蕭夜默不作聲地喝著溫茶,王梓良眉頭緊皺地搖著紙扇,許久,這才開口道,“大人,必須要這麼做?”

    “嗯,雙塔湖那里,礦料咱們勢必要佔到手里,韃子的要價越來越離譜,說不得接下來,就該硬搶了,”蕭夜眼中閃過一絲陰霾,輕輕一笑,“與豺狼為伴,遲早要搏個勝負,”

    這次前來鷹爪堡交易的韃子馱隊,和劉水合發生了沖突,一項脾氣忠厚的劉水合都能怒了,那只能說韃子快忍不住了,只要逮住了借口,下一次的攻伐就在近前了。

    所以,被劉水合扣下的那三十幾個韃子,蕭夜根本就沒打算活著留下,給新來的軍士練膽,就成了他們唯一的用處。

    不過,話是這麼說,但蕭夜心里所想的,可不是這樣。

    眼下那些石磨得到的礦料,絕大部分的低鐵礦,已經無法支持蕭夜的隊伍了。

    蕭夜獲得的火/槍,實在是不夠他部下軍士消耗的,更別說還有一部分要拿出來販賣,簡直是到了他沒法忍受的地步了。

    後裝火/槍打出一百二十發彈丸,短火/槍打百發後,槍管基本就報廢了,這種廢槍王貴拿出去賣,也能換上一批糧食。

    但是,隨著戰兵營軍士數量的增加,每月三十幾支火/槍的量,蕭夜是有苦難說;其他貨物也需要大量的鐵礦石,他總不能單拿一種火/槍出來吧,大家還要不要吃飯了。

    更別說步槍、盒子炮、機槍,那是一月不見兩三支,他盼星星判月亮的等,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好在那大量的猛火油,讓他有了兩種車輛,也不得不拿出來換糧食了。

    坐吃山空的干等,蕭夜等不及了。眼看著就要到秋天了,蒙古韃子那里,他可是忌憚的很,還有那虎視眈眈的甘肅鎮,也不是善茬。

    按距離上來說,他所知道的礦脈里,除了海西村那里的鐵礦,就只有韃子人的雙塔湖,是最為理想的目標了。

    甘肅鎮以南一百多里,也有一座黃家田家合營的鐵礦,那玩意根本就動不得,官府在里面還監看著呢;一旦兩家商戶炸了刺,接下來他去哪里買糧?

    海西村是盟友,不好下手,所以,佔據雙踏湖一帶,事在必行。

    “這些新軍士調王虎那里,家屬跟過去吧,操演也好,和韃子對峙也罷,那里是最為理想的地方,幾次沖突下來,能活下來的就是老軍了,”

    “那兩個童生,安排去顧家堡,在那里設私塾,先讓孩童識字,”

    在馬道石堡里,蕭夜的話就是軍令,很快,那些新加入的軍士們,在山谷里的荒野里,把三十幾個糊里糊涂的韃子,砍成了肉醬,過了蕭夜的考核。

    當然,除了五十幾人加入到了王虎的戰兵營,其他的人全部被收進了後勤隊,開拔去了顧家堡;居住在石堡外的牛皮帳篷,第三天就拆除干淨,流民們被帶去了顧家堡那里。

    楊十八這幾天實在是太開心了,自己每天能吃上熱騰騰的肉湯,厚實的大餅,就是暫時住在軍舍那里的家人,現在也終于有了安身之地。

    侍衛居住的院子就在大頭領宅院的南側,和親衛隊的軍舍大院,把蕭夜的院子包夾在了中間,侍衛們幾乎人人都有了家室,所以侍衛院子里反而住的人不多,空閑出來的軍舍,大劉很痛快地撥了一間楊十八。

    軍舍是那種一間半的石頭房子,外間一個灶台,里面半個房子被火炕佔了,窗戶上卻是帶著玻璃的窗框,可是讓他們一家人稀罕了。

    當楊十八穿著一身土黃色的衣服,領著母親、妹妹進了那間軍舍,兩個女人恍惚如夢,憔悴的臉上遮掩不住的驚嘆。

    火炕上,那一堆領回來的被褥、衣服、糧食,還有啥的火柴、肥皂、茶葉、青鹽,可是讓一家人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

    尤其是楊十八掏出那一張十兩的銀票,這個月的餉銀時,木訥的老母親,摸著銀票哭得嗚嗚的。他們家這麼多年,根本就沒見過銀票,現如今總算是見到了,還是自家的。

    跟著大劉每天操演之余,楊十八也被帶著在堡里轉了幾圈,越看越是心里驚訝的厲害。

    硬實干淨的灰泥地面,路邊還有排水溝,匠人們居住的那一片地方,擠挨的密密的幾排房屋,小巷里竟然還有兩層的石屋小院;一打听,那都是千夫長家屬的住所。

    最讓他受不了的,是在石堡里,竟然沒看見一口井,問了大劉後,楊十八驚愕了,這里一直挖不出水井來,那水是哪里來的,不會就是那些傘里流出來的吧。

    侍衛大院里靠牆的一排水缸,每天有人挑水倒滿,其他的地方每天也需要大量的淨水,這他可是都看在眼里了。

    走到了伙房那里,他這才看清了,不但是那三個水池旁,就是伙房後面的空地上,與堡牆之間已經被佔滿了,一排排土黃色的倒立張開的大傘,下面擺放著幾條木制的水槽,嘩嘩的水流不斷地匯聚進了木桶里。

    “這里早晚出水量大,晌午那會水就少一半多了,咱們用不完的水,會引進水池里,夏天里每三天可以去泡上一次,執哨的軍士,每天能去洗一次澡,”

    “這里是為水源重地,平日里不許隨意過來,帶你看看可以,以後沒事就不要來了,”

    楊十八講解的大劉,見他的目光盯在水傘上,不由得一樂,“這叫水傘,是咱們大頭領和波斯人交易來的,壽命也就最多兩年,開裂了就要換新的,”

    “那些拆下來的舊貨,商家可是打破頭的搶,”說到這里,大劉臉上洋溢的驕傲,大老遠都能看出來。

    繞過了伙房,大劉指向西面,“那里是倉庫,外人不經允許,不得隨意靠近,否則軍士警告後可以開槍,要小心了,”

    “那里是磨坊,有咱們侍衛守著,外人不經允許,不得隨意靠近,否則侍衛警告後可以開槍,要小心了,”

    “那里是大頭領宅院,你去過了,外人不經允許,不得隨意靠近,否則軍士警告後可以開槍,要小心了,”

    一連三個小心了,讓楊十八手心里冒出了汗漬,這看似人來人往的石堡里,想不到規矩那麼多,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自己可是要回去了交待好母親和妹妹。

    “匠人們住的那一片地方,倒是可以隨意走動,那里還有商鋪,就是出堡門得經過軍士允許,萬一外面有韃子的游騎,那就不放人出去了,”

    指著一隊經過的馬車,大劉不厭其煩地交待,不用他說,楊十八看著隨同馬車的匠人,有的人腰里還揣著短火統,就知道外面不安全了。

    這種可以連續發射的短火統,楊十八練了兩天,雖然以前沒有摸過,但他上手相當快,五十步以內打靶,死靶已經不用練了。

    正說著話,就看見大劉的眼楮突然直了,眼冒精光地看向遠處,楊十八趕忙順著目光看去,就瞧見堡門那里,忽悠悠就闖進來一個土黃色的大家伙,看起來和馬車一樣大小。

    余山他們開著運輸車回來了,後車廂上拉滿了成袋的糧食,堆得滿當當被繩索捆得嚴實。

    在十幾個軍士羨慕的圍觀下,運輸車甩過一個漂亮的弧線,不帶停留地拐向了倉庫那邊。

    “嘖嘖,瞧瞧,瞧瞧,看把他余山得意的,真是尾巴翹上天了,到里面想去坐一坐也不讓,”咽了口唾沫,大劉不屑地一撇嘴,“我說十八啊,”

    “哎,劉哥你說,我听著呢,”楊十八脖子伸得老長,直到運輸車進了那倉庫的圍牆,這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

    “看啥,坐上去也就是穩當些,慢悠悠哪有騎馬痛快,”大劉憤憤地轉身,一邊走一邊說,“你說你識字嗎?要是不識字,那就別去看了,看了白看,人家神車營可是要識字的軍士,那簡直是招秀才了,”

    這樣啊,楊十八剛剛悸動的心思,立馬就消散不見了,文字那玩意,他看著頭疼,想來自己是沒那福氣了。

    晚上,大劉帶著楊十八要出軍務了,在往梓良的通訊隊里,大劉拿到了蓋著打頭領印信的軍令,又拉著寒娟賠了笑臉,听明白/軍令後,大劉抬步出了房間。

    “大劉,你欠我一匹錦綢了,再攢下去就要加利息了,”房間里飄出寒娟的聲音,讓大劉很是尷尬,拉著杵在外面的楊十八就跑。

    “哎,不識字就是吃虧,等我大劉有了兒子,他要是不去私塾,老子打爛他的屁股,”唉聲嘆氣的大劉,帶著楊十八去了王貴的倉庫大院。

    憑著大頭領的軍令,大劉按手印領了一些裝備,和楊十八連夜出了石堡。

    想加入侍衛隊的人太多,就是親衛隊也是精兵挑了又挑,楊十八既然被蕭夜點了進侍衛隊,那也得有拿得出手的本事,否則以後的軍士大比就成了空話。

    拳頭夠硬,大家就無話可說,這是楊十八的理解,也是蕭夜對他的忠告。

    一句話,如果楊十八沒有投名狀,或許很快就被下放去了戰兵營;而今晚,就是他出手的時候了,大劉不過是當做一個人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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