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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是深藏在胸膛里的，冰雪吹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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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高清淡漠的眼神，輕易的可以抵達。
聶小蠻昂起了頭，看向高清，不怕他看見自己的眼淚。
她一把擦去了臉上的眼淚，笑著道︰“你放心好了，我只是說說而已，發泄一下，我再敢不會對你說第二次這樣的話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因為我已經對你不抱任何的希望，哪怕你惱怒，哪怕你再像上次踢我一次，我還是要告訴你，我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樣大度，我也妒恨駱小小，我討厭她。”
聶小蠻一咬牙，終于將自己心底藏得最深的話說了出來︰“我討厭駱小小，討厭她在你身邊留下你而死，我依然不喜歡她。”
聶小蠻清楚的看到，她把這些話說出來了以後，高清的臉色突的一下子變了。
他的臉色變得比這冰天寒地還要蒼涼。
聶小蠻走近，不怕死的靠近他的呼吸︰“怎麼，你心疼了，听到我說駱小小的時候，你的心又疼了是不是，就好像我每一次傻瓜一樣的為你心疼一樣。”
她帶了幾分惡毒，又有幾分冰涼︰“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了，你再也不會為了我而替駱小小心疼，我也不會再為你心疼了，因為我要讓這一切結束。我要把自己對你的愛，全都封死在這冰天雪地里，我要讓自己絕情絕義，再敢不殘存對你的任何一絲幻想。高清，哪怕你如此待我，我仍是不相信。你是愛我的。”
聶小蠻昂首，笑了︰“哈哈，太可笑了，我以為這輩子也不會把這些話告訴你，沒想到還是說了出來，高清，哪怕你有再大的權力。你也阻攔不住我，如果三天以後你還是不肯放我離去。那你就等著替我收師吧，我是不會再向你妥協的。”
聶小蠻說完以後，一把甩開了高清的手︰“還有，以後別再拿你踫過駱小小的手來踫我。我嫌它不干淨。”
高清難以相信，簡直不敢肯認眼前的這個人是以前的那個聶小蠻。
可是沒錯。
她的音容笑貌一切都在。
可是——她的話語惡毒，人也變得如此刻薄，竟然不再像她。
高清緩緩的松了手。
聶小蠻的力道是甩不開他的，他自己松了手︰“你太讓我失望了。”
的確。
這一刻，高清只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刀扎了一樣的難受，有一種沉沉的痛悶在了心里，讓他說不出話來，每當聶小蠻提起駱小小的時候。他的心里就有一種莫名的煩躁與焦慮，這種煩躁與焦慮令他忍不住的想要發火。
可是高清克制住了自己。
他靜靜的站在原地，听聶小蠻把話說完。
直到說到最後一句。別拿髒手踫她的時候。
高清再也忍不住了。
他一把將聶小蠻拽了回來，一個用力過猛，險些令她跌倒在地。
高清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他極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怒氣，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話是什麼意思，安南王世子應該比我更清楚。”聶小蠻道。
她現在已經不管不顧了。就是要再一次的激怒高清，她就不相信。高清若是再次對她出手了以後，還會有臉再一次找她回來。
聶小蠻昂首，兩眼緊緊的盯著高清，毫不示弱。
就在這一刻，看著這一雙眼楮，高清突的想起了那個夢境，夢里與她一模一樣的女子，名喚牡丹仙子的，也有著這樣一雙可以噴出火焰來的眼楮。
高清此時有些分不清楚夢境與現實了，他的手越捏越緊，心也越來越痛。
漸漸的，高清的呼吸越來越短促。
他快要被氣瘋了。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听到了不遠處傳來的一道聲音︰“清弟，小蠻，院中風大雪急，你們為何不到屋里去。”
“郡主。”聶小蠻轉頭一看，許榮華站在前方不遠處。
見到自己的姐姐來了，高清立即松了手，他放開了聶小蠻，眼楮里依然有一絲受傷的光芒。
聶小蠻卻毫不猶豫的轉身︰“郡主，正如您所說，風大雪急，小蠻先回屋了。”
“去吧，我讓人煮了一些蓮子粥，你多補補。”許榮華道。
聶小蠻微微點了下頭，轉身離開了。
許榮華來到了高清的面前︰“看樣子，她是留不住了，再住下去，只怕對你們兩個人都不太好，還是讓她走吧。”
“她越是想逃離，我越是不放她走，那個李漁有什麼好，值得她如此的付出。”高清心下里認為聶小蠻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她想迫不及待的離開去找李漁，一想到她與李漁在一直的畫面，以及她所說的就要與李漁成親了，高清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樣的疼。
他緊緊的咬著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捏起了雙拳，依稀可以听見捏響了指關節的聲音。
許榮華一看高清這個樣子，心底頓時騰起了一股子的憐惜。
她走上前去，握住了高清的手︰“清弟，你要明白，有些事強求不得，有的時候，緣份盡了，由不得人不放手。”
“我不相信我們之間的緣份已經盡了。”高清看了一眼駱小小的屋子，又看向聶小蠻消失了的背影︰“她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之所以還留著這間屋子，是因為我心里……心里有更多的愧疚，我現在才明白，我與小小之間，或許沒有那樣的濃烈。”
“可是她如果也需要明白，是需要很多的時間的。”許榮華立即勸高清。
“長姐，不必勸了，不管你說什麼，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高清的執念竟如此強烈。
許榮華從高清的眼楮里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紅色血芒，心下不由一驚，為何高清的眼里會有一種她走火入魔時才有的光芒。
許榮華頓時有些不明白了。
還有聶小蠻。
剛才與高清的對話許榮華全都听到了。
她只感覺聶小蠻似也換了一個人一般。
她整個人變得如高清所說的，似乎有些不可理喻起來。
高清和聶小蠻，他們兩人都不復從前。
許榮華微皺起眉頭。
高清已經闊步向前走去。
“清弟。”眼看著天就要黑了。
許榮華想起今晚自己還要夜探太子府，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看著他們倆，必須快刀斬亂麻。
她一把來到了高清的面前，正色道︰“清弟，如果你接受不了這件事情，不放她離去，到最後，你只會徹底的失去她。”
“可是如此她離開了安南王府以後，從此消失不見，石沉大海，又當如何。”高清反駁。
許榮華立即道︰“既然你是真的喜歡她，又何須再乎她石沉大海，就算是一座翻天的海，我要信你也把她找得出來，更何況，我所說的不過是退一步行事，讓她離開安南王府，先住到表哥他們的榮國公府上去，到時候，如她所說，遠離了充斥著你與駱小小回憶的地方，也許她的心又會變得跟從前一樣。”
許榮華說罷以後，嘆道︰“長姐是過來了，我也曾經經歷過，所以我也明白，一個人若是被逼得急了，只會令她離你越來越遠，你若真的希望你們之間有轉機，必須听長姐的，讓她走吧，從此以後不要再提讓她強行接受你的事實。”
“你所的是你和太子之間？”高清立即道。
許榮華一頓，道︰“算是吧。不管怎樣，姐姐比你更明白女人的心思，這個時候，她需要的是時間和空間，你不能這麼逼她。”
高清還是在猶豫。
許榮華又道︰“難道你忘了碧翠是怎樣死的，不過就是想要用計害她，結果到了最後，反而被她設下了計中計，上一次她為什麼會受傷，還不是因為你看到摔碎了的玉釵憤怒不已所致，如果她真的急了，再一次做出同樣的事來設計你，你還有保持冷靜嗎，如果你不听長姐的勸，到最後，你只會失去她。”
“這是愛嗎？”高清突的喃喃問了一句。
許榮華所說的一切把他弄糊涂了。
他也不明白了，到底什麼是愛。
以前和駱小小之間，那是愛嗎，喜歡一個人，看到她就覺得開心。現在和聶小蠻之間，糾纏得時間不長，可是卻有些痛苦了。
許榮華看出了高清眼里的迷茫，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別在這里站著了，回去吧，到時候我會告訴你，該怎麼辦？等到明天，我去把明瑜給叫到府里來，讓明瑜好好的陪陪她，開導開導她。”
高清的眼中泛起了點點晶瑩，想起了剛才聶小蠻所說的那些傷人的話，道︰“長姐，我和她之間，真的緣份盡了嗎。”
“那就要看你們的造化了。”許榮華道。
“你讓明瑜來吧。她說我禁錮了她，我也不希望讓她覺得，我是一個*霸道自私的人。”高清說完了這句話以後，仿佛全身的力氣都一瞬間被抽去了。
他只感覺到一種累和疲憊，轉過身，往自己的院子方向走去。
許榮華看著高清的背影，略有一些心疼。
但是，這就是成長的代價，疼痛的，必須接受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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