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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翠一愣，呆呆的看向聶小蠻，不知道她為何突然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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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剛才所說的那些話刺激到了她嗎。
碧翠看著聶小蠻略微有些發白的唇色，心里暗自得意了起來。
這個聶小蠻還當真是個蠢的，竟然沒有識破她。
聶小蠻卻不想再讓碧翠得意下去了，她說︰“那根白玉蝴蝶釵子，你就不要拿來給我看了，也不用再趁我看的時候故意撞我一下，把它打碎。”
聶小蠻直白的話語讓碧翠一愣，她自得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聶小蠻見碧翠不說話了，一聲嘆息，道︰“我是自請離去的，所以不是被你算計，你放心好了，釵子還是一定得碎，只可惜，在碎的時候，要請你幫一個忙。”
必須要碎，唯有碎了高清最再意的東西，那樣才可以勾起他心底的怒火不是嗎。
聶小蠻從懷里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白玉釵子，雖然比不得駱小小的那一個，可是看上去也*不離十了。
碧翠一下子瞪大了眼楮︰“你這是干什麼？”
聶小蠻搖了搖頭，看向碧翠道︰“難道你不明白嗎，這一切不是你計劃好的嗎？只不過要碎掉的釵子我換了一根而已，碎了以後根本看不出原形。”
聶小蠻對碧翠道︰“你有沒有想過，你騙我來，如果真的弄碎了原來的那一根，雖然可以如願趕走我，但是你也會被處死的，不要太高估了自己，高清之所以對你們好，那是因為你們是駱小小留下來的人，所以最好要有自知之明。”
聶小蠻說完以後。碧翠是徹底的驚呆了。
她沒有料到聶小蠻竟然如此的聰明，什麼都知道。更沒有料到的是聶小蠻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取代駱小小，也壓根不想留在安南王府和高清的身邊。
碧翠呆愣著的時候。聶小蠻一下子將白玉釵狠摔到了地面，只听到清脆的一聲響。白玉釵裂開了，看著窗外紛紛揚揚的大雪，聶小蠻對碧翠道︰“剛才我打了那婆子一巴掌，她應該已經出去報信了吧，高清應該很快就會來了，等會兒不管你看到了什麼，听到了什麼，一句話也不要說。待我離開了以後，你便把實情告訴他，說原來的那一根釵子根本就沒有碎，讓他不要處死你。”
聶小蠻自認為不是一個惡毒的人，就算是為了自己，哪怕別人在算計，她也不想任何人因為她而死，只要出了安南王府的大門，她不怕高清再找她，因為高清找不到她。她已經想好了去處，一個很好很好的去處，只要在那里躲上幾天。然後喬裝出城，高清這一輩子也休想再把她找回來。
聶小蠻說完這一切以後，蹲下了身去，一點一點的拾那些斷釵。
碧翠傻愣的站在那里，直到門外傳來一聲寒冷的聲音。
“你們在干什麼？”
高清來了。
他的身後跟著的正是那個婆子。
聶小蠻一怔，慢慢的站起身來。
動作還挺快的。
她手里握著白玉釵的斷截，微微的往後退了一步，雖然知道高清會有些生氣，但是沒有料到。他生氣的樣子竟然如此的好看，那雙雪魄一般勾魂的眼楮此刻燃起了熊熊的火焰。比他任何一次生氣的時候都要認真，還有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紅唇。此刻紅得愈加嬌艷，一襲華衣，滿頭銀發，映著身後的漫天大雪，顯得他整個人都氣度非凡。
生氣了，因為他看到了她手心里的玉釵碎片。
她微微揚唇，笑了笑，伸手，把掌心松開，任掌心里的東西再一次的滑落，摔到了地面，又一次的碎上加碎︰“你說我們在干什麼，我讓碧翠帶我來的，看到了這個，很不開心，所以把它摔碎了，現在你來了，因為它生氣，所以我想將它摔得更碎。”
說完以後含笑淡淡的看向了高清。
高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看著聶小蠻，只感覺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如此的陌生。
他心口一窒，有一種莫名的煩躁與焦灼涌上了心頭，這煩躁與焦灼令他瞬間失去了判斷的能力，他的理智一點一點的在被地上的玉釵斷截給吞噬。
聶小蠻看著他極力隱忍的樣子，看到他身後的秦婆子雙眼別的通紅，似乎有話要說。
聶小蠻輕蔑的看向了秦婆子，秦婆子終于忍不住了。
她一把跪倒在了高清的面前︰“世子爺，我都是府里的老人了，不管您相不相信，我還是不得不說，這個女人根本就不像您剛才說的那麼好，您說她沒有心機，毫無城俯，我看那一切根本就是假的，用來迷惑世子爺你的，好了，現在抓個現形了吧，你看看她，我這臉上的巴掌就是她打的，剛才我攔著不讓她進去，碧翠都還沒有說什麼，她倒是一巴掌打來，還說還說”
秦婆子吞吞吐吐著，似有些難以說出口的樣子。
高清看向了聶小蠻︰“還說了些什麼，你倒是在我面前再說一次。”
聶小蠻微微一頓。
她看著高清那雙已然有些微紅的眼楮，不知道他此刻到底怒到了什麼程度。
但是，既然已經開始了，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不管心里是不是有些後悔與害怕，她沒有辦法回頭了，今天必須要按照計劃的離開。
聶小蠻道︰“我說了，說駱小小已經死了，算得了什麼。”
此話一出，四下皆寂。
秦婆子的哀號聲听不到了。
碧翠倒抽冷氣的聲音嗄然而止。
碧翠難以置信的瞪大眼楮看向聶小蠻。
這個聶小蠻，她分明就是自己找死的節秦啊。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絲敬意呢。
今天的這一切，原本應該是她碧翠來利用駱小小趕她聶小蠻走的，可是現在變成了聶小蠻自己來離開，反來利用她們。看高清生氣的樣子就知道。聶小蠻已經成功了，高清一定不會再留她在安南王府了。
高清看著地下的那些碎片︰“給我撿起來。”
撿起來，拼好。還原。
高清想要憤吼，可是他發現自己除了憤怒。連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因為他壓根不想和眼前的這個女人說話了。
他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憤怒與悲哀，聶小蠻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她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在洛水鎮的時候，她完全不是現在的這個樣子。
聶小蠻看出了高清眼里的質疑與痛苦，她笑了，笑得冷酷︰“我不撿。”
頓了，她又道︰“人都是會變的。我是不會讓一個死人永遠佔據著你的心的，在你沒有對我好的時候，我是很單純善良，可是現在，發現了你的好，習慣了這里享受的一切，我發現，如果除去了駱小小在你心里的位置，我一定會過得更好一些。”
“這是你的真心話？”高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向聶小蠻走近。
碧翠後退了一步。撲 一聲跪倒在了地面，盡量讓自己減少存在感。
高清這個時候壓根沒有去看碧翠，他只是看著一臉冷若冰霜的聶小蠻。問︰“這是你的真心話？真的是嗎？”
“是。”快刀斬亂麻，聶小蠻感覺自己有些受不了了。
她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氣，將接下來的話正準備說出口——
可是啪的一聲，她只听到了清脆的巨響，緊接著身子騰空倒地，飛在了雪地里，雪hua濺起了數米高，她滑翔了近十來米遠，終于。從門邊一直到牆院的角落，重重的撞在了一棵樹上。停了下來。
後背一陣劇痛，胸口一陣咸腥。她吐出了一口鮮血，看著地面上恍若開了hua的雪畫，只感覺整個人似從高空墜落一般。
真它媽的疼啊。
聶小蠻心里暗呼。
她沒有想到，高清的內力竟然如此之大。
早知道他會出手，或許是打，或許是罵，但是沒想到他會甩來這麼驚天動地的一個耳光。
秦婆子一聲驚呼，幾乎在瞬間認定，聶小蠻活不成了。
她驚呆了，狐疑的看向了她的肚子，這麼重的摔力，為何不見小產。
聶小蠻看著秦婆子的眸光，笑了。
她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麼。
包括碧翠。
碧翠從地上站了地來，似乎是想跑出來扶她，可是卻看到高清搶先她一步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高清憤恨的看著雪地里已經吐了血的人，她嬌小的身子柔弱的仿佛快要斷氣了，可是他依然難消心頭之恨，駱小小自盡的白玉蝴蝶釵，他一直不敢觸踫，想收藏起來又怕心痛，所以就留在了這間屋子里，讓人好生看管，沒料到，聶小蠻竟然敢摔碎了，她不想活了，一定是不想活了。
高清腦海里閃過這樣的念頭，一把掐住了聶小蠻的脖子。
“死。”
簡短的一個死字，立即讓聶小蠻覺得解脫了。
看高清的樣子，她終于明白了自己在高清心目中的位置。
她與駱小小的一根用過的白玉釵比起來，竟然是如此的立見高下。
那根死的釵，抵過了她這個活人的命。
而且她的命本來就是他救回來的。
他的手越掐越緊，眸子里的火焰如血一樣。
聶小蠻忍不住，只感覺胸口一陣翻江倒海，再次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血光濺在了高清的手上，他的銀發墜地，染上鮮血。
聶小蠻揚起唇，原本想說，我的命本來就是你救下的，要殺便殺吧。
可是高清卻在一瞬間想起了她舍身為他擋箭的一幕，還有夢境里，她死在他的懷里，化成了一朵枯萎的牡丹hua，那絕望的場景令他的心一窒，短暫的理智回歸了腦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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