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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89
清空她所有的记忆，一切从零开始……
宫耀晨失去脊柱般无力的靠在梁柱上，他知道着意味着什么，他知道从今以后她的记忆里再也不会有他的存在，而他的记忆却会一辈子有着她的身影，他要一辈子都承受着单相思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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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记忆给她的伤害本就太深，这样是最好的方法。难道你想看着她每天被那些回忆所折磨？”墨孤月径直走到宫耀晨跟前，目光炽烈的反问他，“再加上你已经同意她好了以后就离开，她记不记得你又有什么关系？”
“……”无言的沉默，宫耀晨绕过他走到床前，幽黑如潭的目光放射出深情的目光把韩萱草团团包裹住，似乎要把她的模样刻在心里，似乎要把铭记下她的样子，似乎是用生命的最后一秒钟在看她。
的确这也是他最后一次看她。她治好后，他就得离开了，不再干扰她的生活，不再让她难过。
带着一种莫名的勇气，宫耀晨缓缓的闭上眼，再次睁开时，深邃无比的瞳眸之中已经满是决然和笃定，他转身向外走去。
韩天看着宫耀晨的背影，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叹气。
墨孤月在一遍遍的责问着自己，这样做对吗？为什么会有一种强烈的鄙视自己的心态？
“你先出去吧，我要开始为萱草治疗，期间不要有任何人来打搅。”韩天浑厚的声音说道。
墨孤月把目光投向床上的她，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放心，这次不会再有任何问题，毕竟她也是我的女儿。”韩天道。
墨孤月也只好转身出去，其实他也并不是怀疑韩天，只是他也想把这个伤痕累累、无助来到他身边的女人深深的刻在心里，以后的她，会是一个崭新的她，全然不同的她。
落地窗外的寒风裹着秋雨洋洋洒洒地笼罩着整个黑夜，而落地窗内伫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柔雅的光亮在地板上投下一个寂寞孤寒的背影，修长的手指尖缭绕着的淡淡的雪茄烟氛在不断扩散到空气之中，整个氛围看起来有了一股“烟笼寒水月笼沙”悲凉气氛。
宫耀晨把烟头摁到一旁的烟灰缸中，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点燃烟放到嘴边，又是多少次泯灭烟头，他只想一直这样吸下去，烟草的味道可以让他兴奋有些，让他暂时的转移注意力一些。
墨孤月高挑的身形也站到另一扇落地窗前，点燃了手指间的长烟，放到嘴边猛吸了一口，优雅的语调轻轻扬出，“你不后悔？”
宫耀晨斜长深邃的瞳孔黯然而没有丝毫亮光，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平淡的声音也从满是烟雾的唇间飘出，“不后悔。”
“你比我想象之中更爱她。”
“你也比我想象之中更爱她。”宫耀晨用泯灭掉烟头，再次点燃一支烟，“不然就不会用激将法让伯父为她治病，更不会在伟大的爱和自私的爱之间折磨自己。”
“是吗？”墨孤月白皙俊美的面容上轻轻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苦笑。
“想要把她留在身边，却觉得自己不够大仁，想要放她走，却又舍不得，最终为了她，你宁愿放弃自己一直伪装的形象，这是个很艰难的抉择。”宫耀晨把雪茄放到嘴边轻轻的吸了一口。
“你的洞察力真不错。”
宫耀晨轻轻一笑，“你也是，不然怎么能看穿我和伯父的计策，毕竟他的易容术并不差！”
“因为他的名字。韦什田，取源于韩天，当我在诊所看到他各式各样的签名时，我就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
“不愧是执判，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宫耀晨转过身把目光投向墨孤月，“在执判这个位置和韩萱草之间，你会如何选择？”
沉默，漫无目的的沉默。
只剩烟雾袅袅的升腾，似乎要燃尽最后一丝的生机。
宫耀晨都感觉手中的香烟快要烧到自己的手时，墨孤月才缓缓开口，“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说呢？”
“我懂了！”宫耀晨松了一口气，他也放心把她交给墨孤月了，把烟头狠狠的摁到烟灰缸里，他径直走到沙发上躺下，忽然之间他好想睡一觉，一觉醒来一切都可以过去了。
“吱嘎”的开门声响起，宫耀晨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来，是韩天从卧室走了出来。
墨孤月快步走过去，“怎么样了？”
韩天取下眼睛擦了擦有些疲劳的眼睛，“放心，很成功，明天她醒来后，就可以开始教授她一些日常的知识。”
“好，你先去休息吧，我进去看看她。”墨孤月拍了拍韩天的肩膀，径直朝房间走去。
床上平坦着的韩萱草如脱了胎换了骨一般，虽然外形没有一丁点的变化，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沉睡上万年的神女，一尘不染的天使，她之前微皱的眉也已舒展开来，脸上也没有一丝的悲伤和哀凉。
宫耀晨站起身来，刚迈开两步的脚又停了下来。
“耀晨，你不进去看看萱草吗？”韩天疑惑的看向他。
宫耀晨摇了摇头，“不用了。今后的她，已经不再属于我。”
决然的转身，只留下一个孤寒而凄然的背影。
第二天一大早，墨孤月和韩天等人就已经在房间内等着韩萱草醒来。
暖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她小巧精致的面容轮廓上笼罩起一层浅浅的光晕。
韩萱草缓缓的睁开沉重的眼睑，好像沉睡了很久的她忽然感觉阳光很刺眼，不由得再次眯起眼来，小小的手揉着自己惺忪的双眼。
“萱草！你醒了！”墨孤月难掩激动的情绪，淡然的神情里透出他的兴奋和惊喜。
韩萱草终于适应了这个光线，睁开眼来把目光投向发声处，“你是？”
“萱草，你忘了吗？我们是情侣啊，订婚了准备举行婚礼，你却不小心出了一场车祸，昏迷了整整一个月。”墨孤月浅笑着凝视她那双清澈如泉的眸子，那种纯粹的感觉，犹如深山里的一股清泉，婉转而流连。
韩萱草努力的回想着，却发现脑海一片空白，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她撅起嘴摇了摇头。
“萱草，没事，只要你醒过来就好。”墨孤月掠开她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这是你爸爸，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问他。”
韩天亲切的看着韩萱草，露出怜爱的笑意来。
“让开。”韩萱草从床上坐起来，用力推搡着墨孤月，“你先让开，我要跟爸爸说话。”
墨孤月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也只好起身站到一旁。
韩天走过去，“萱草，你想跟爸爸说什么？”
韩萱草拉过韩天的手臂，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的瞥向墨孤月，“爸爸，那个帅哥哥真的是我的男朋友吗？为什么我对他没有一点感觉？”
“傻孩子！”韩天苦涩的一笑，只觉得鼻子有些酸，“你出车祸失忆了，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怎么还会有感觉呢？你看你对爸爸不都是照样没有感觉吗？”
韩萱草若有所悟的点头，把目光投向墨孤月，“你叫什么名字？”
“……”墨孤月看着她无厘头的样子，只觉得一头黑线，“你叫我墨就好了。”
“墨！我饿了！我要吃东西！我要吃东西！”韩萱草嘟着嘴嚷着，双手抱着自己的肚子，只觉得是前胸贴后背的感觉。
“好，我马上让厨房给你做饭。”墨孤月看了眼韩天，转身走出卧室。
“萱草乖，我去给你选你爱吃的菜！”韩天弯下腰摸了摸韩萱草的头，便转身往外走去。
墨孤月正站在大厅，一脸的沉思。
“随着记忆的消失，她现在的智力应该只有六岁左右。”韩天有些无奈的解释。
墨孤月笑了笑，“这样的她，很可爱！”
径直走进厨房，墨孤月吩咐厨师赶紧做几道中国著名的菜肴，便回到房间继续陪韩萱草。
“墨，爸爸告诉我了，我的智力只有八岁，你会嫌弃我吗？”韩萱草一双水眸噙着亮晶晶的泪珠望着墨孤月。
“怎么会呢？”墨孤月坐到床边把她拥到怀里，“你会这样完全是因为我，所以我会对你负责的。”
韩萱草皱了皱眉，“墨，你在说什么啊？难道我失去记忆跟你有关系？”
“额……”墨孤月有些语塞，他不可能告诉她，是他做了这个决定，同意了韩天的治疗方案导致她失忆的吧？揉了揉她顺滑的发丝，墨孤月接着说道，“当然啦，作为男朋友的我没有保护好你，才会让你出了车祸，我当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是……”韩萱草瘪了瘪嘴，“可是你真的是我男朋友吗？为什么你抱我，我没有一丝感觉，按理说不是应该心跳加速的吗？”
“……”
墨孤月已经彻底无语，没想到失去记忆的她也是出口不饶人，她倒是没有心跳加速，被她这样一问，墨孤月都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的好几倍。
好在女仆推着餐车把饭菜送进来，打断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来，先吃饭吧，你不是说饿了吗？”墨孤月把她退出怀里，替她盛了一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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