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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閱讀 第一四六回 漢天使重見漢軍 漢皇帝宴集眾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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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鑿通逸史 | 作者︰推窗看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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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外風沙折朽木,霜雪無情壓百草;山水有幸臨忠骨,清陽燦暄埃塵掃。www.biquge001.com

    話說‘花’翟、兒君醉兩人听說渾耶王金日升被人請走,沒了信息,兩人也有點著急,金日升口口聲聲喊‘花’翟“師傅”,對兒君醉也很是尊重,以他匈奴一國之主的身份,還如此的謙恭,讓兩人甚是感動,遂決心不管是什麼人,他們都要找到金日升,為他出頭!不想剛剛接近霍去病的大帳,就被一群人圍上了,眼看要刀兵相見,流血當場,有人在遠處叫道︰“噫?怎麼打起來了?那不是……,住手!”

    那一群舞刀‘弄’槍的人停住了,但還是圍著兩人,身子絲毫沒有後退的意思。一個人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叫道︰“噢,就是你!‘花’翟!怎麼自己人打了起來?這位是?”兩人看去,認識,是那個騎鳥的孔幾近。那些圍著他們的人也對孔幾近微微施禮,一人說道︰“先生認識這兩個?他們硬闖大帳。”意思是可不是我們無禮,是他們找事。

    “噢,沒事。你們去吧,這兩個不是歹人。”孔幾近說。那些人慢慢的退開了,兒君醉兩個眼看他們慢慢的消失,心中震駭︰他們是什麼人?怎麼做到的?

    孔幾近笑道︰“兩位這時候才趕到?”

    “哦,也是,你怎麼還在這里?你們不是跟天使西去了嗎?”兒君醉奇怪的問。

    “听出來了!兒兄?真的是你?霍去病和渾耶王說起你的遭遇。我還不敢相信!”

    兒君醉雖然一直沒有照鏡子,卻從金日亮和休屠王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模樣,知道一定不怎麼好看!笑了笑。“僥幸得很。還好,還能活著見到孔兄。”

    ‘花’翟問道︰“怎麼?渾耶王在哪里?沒事吧?”

    孔幾近奇怪的問︰“是誰說他有事了?他當然沒事,不僅沒事,還好的不能再好!走走走,我帶你們見過天使大人。”

    兩人帶著疑‘惑’,跟在孔幾近後面,‘花’翟還是不放心。“渾耶王在哪里?他們族人著急了!不要鬧出岔子。”

    孔幾近點頭,“已經派人接他老哥了。你們兩個把渾耶部、休屠部還有右賢王那里搞得個天翻地覆!大人和我們眾兄弟都震驚不已。也興奮不已。”

    “這和我們兩個沒有多少關系。都是他們自己鬧的。”‘花’翟可不想貪天之功。

    孔幾近站住了,認真地說︰“我最是佩服你‘花’兄的,就是這一點︰不張揚。霍去病那是什麼人?他都沒口子的贊許閣下!大將軍麾下戰將千員,沒有一個人讓他看在眼里的!唯獨對閣下。不停地夸贊!還有兒兄,你兩個。”

    兩人只覺得霍去病一副高高在上的貴公子模樣,沒想到他居然在背後這麼推崇自己,很是不可思議,心中也很是感動。

    孔幾近說了他們留在這里的緣故。原來張騫帶著大隊人馬離了渾耶部,一路向西,走了沒幾天,就開始見到漢軍的哨探、斥候了,雙方接觸。才知道衛青的大軍就在前方。眾人大喜,他們辛苦十多年,剛離了虎口龍潭。就遇見了自己的大軍,都興奮異常。張騫本不想和大軍相見,怕耽誤行程。無奈大伙都想見見漢軍的盛大軍容,特別是‘波’斯王子帕塔提和西番的各位王子,他們見慣了匈奴鐵騎的威風,急著想比較漢軍與匈奴的威勢。張騫只得決定。轉向大軍的方向。

    他們剛剛轉向,衛青就派來了一隊‘精’騎迎了上來。為首的一員大將烏油盔、靛青甲靠,斗大的盔纓紅‘艷’奪目,胯下烏騅馬,翻蹄亮掌,風一般刮來,口中不住地呼喝著什麼,到了近前,眾人才听出了︰“張騫!張騫!你老小子在哪里?讓老子瞧瞧。張騫!”

    張騫也听出了他的聲音,縱馬上前,叫道︰“公孫敖!你還記得張騫?”兩人兩馬馳近了,馬打盤旋,兩人在馬背上雙手相握,都興奮地說不出話來,任由兩匹馬不停地踢踏。

    半晌,兩人才跳下馬,席地而坐,公孫敖的騎士散在四方,鋮鐵旋等人等在一旁。公孫敖笑道︰“張騫,你小子在匈奴,可是大大的有名!我們見了任一個匈奴人,說起來你都是不停地夸贊!真他媽讓老子們嫉妒。老子刀頭舐血,甲冑不解,也沒有讓他們這麼佩服。”

    張騫一笑,“你們是讓敵人害怕的。干嘛讓別人佩服!看你的威風,好像要把祁連山踏平的意思,這個威勢,可不是我能望其項背的。”

    “我們不要相互吹捧了。怎麼?听說了大將軍到了,還不快快去見見老朋友,磨磨唧唧的,怎麼回事?還要我來請!”

    “就是,你怎麼來了?”

    “衛青,他現在是漢軍大將軍了!听說你離開了單于庭,就一直在留意。這幾天听說你到了這兒,算著應該見到了,可就是見不到人!斥候說你向著西北去了,衛青就對我說︰‘他一定是不願見到我們兄弟!’我說,‘他敢偷偷‘摸’‘摸’的跑了,老子把他掂過來’!就是這麼回事,老子就帶著人來了。”

    “我只是害怕影響了大軍的行程,耽誤戰事。”

    “屁!你也見了,我們出塞多日,一個人影也見不到!他‘奶’‘奶’的,這些匈奴人一直在和咱們兜圈子,不願正面‘交’鋒。你們是從他老窩來的,知道他們到了哪里了?”

    張騫微笑道︰“看來你們的威風大了去了!人家都不敢和你們打了。我們這些日子,也沒有見到大隊的匈奴騎士,只是幾個零星的牧人,也早早的跑了。害的我們找不到補給,馬上就要斷糧了!”

    這才跟著公孫敖到了衛青大軍集聚地方。衛青親自到大帳外面迎接。張騫見衛青的衣甲與公孫敖很是不同,衣甲已經有些破舊,衣袍洗得褪‘色’了。頭上只是一個絲帕。兩人把手相看,張騫看到對方臉上已經有了皺紋,鬢發有了白絲;衛青看張騫,臉‘色’粗糙了不少,想見風霜之苦在他身上的痕跡還有不少。兩人都是唏噓不已。

    張騫在衛青的安排下安置了眾人,衛青屏退左右,只留下公孫敖兄弟。和張騫四人坐在炭火旁,先談起了往事。接著衛青說道︰“你的隨從,還有多少人在身邊?他們可是名頭不小啊!”

    張騫本以為他要問問匈奴的山川形勢,人馬的分布,卻沒想到他先說到自己身上。不知他什麼意思,“哈!我的這些兄弟,的確非同凡響!當初帶他們出關時,還覺得不好相處,沒想到這些人一個個不僅英雄無畏,而且忠貞可敬!幫了我大忙了!”然後說起來鋮鐵旋父子、孔幾近夫妻、甘父、衛長風、‘門’先生他們。

    衛青和公孫敖、公孫賀靜靜地听著,公孫兄弟不住地贊嘆這些豪杰的忠勇,衛青卻很平靜。最後說道了‘花’翟、兒君醉兩人,為了一言承諾。十多年堅守不移。公孫敖叫道︰“這些人如果能為朝廷所用,攻打匈奴,豈不是事半功倍了!”

    張騫反駁道︰“他們不正在為朝廷效力嗎?如果不是他們在匈奴的拼殺。使得匈奴‘精’銳大減,四夷起兵哪會如此容易?”他本想說︰你們的進攻哪會這麼輕松,話到嘴邊,還是轉到了四夷那里。

    衛青沉思了一會,低聲說道︰“我帶你見一個人。不要再說什麼你的隨從的豪杰忠勇了。只是,只是簡單地說說他們的事跡就是了。”見他這麼鄭重其事的說話。張騫好奇,這里還有什麼人能讓他這麼忌憚的?就是放眼天下。又有幾個人能讓他顧忌的?不過見他不願多說,也不便強問,公孫敖兄弟只是微笑,也不多言。只得按下心中的好奇。

    等了一天,張騫休息的差不多了,也沐浴了,換了一身新衣裳,這些都是公孫敖安排好的,菱葉也換過了新衣。兩夫妻等在帳幕里,到了天快正午,公孫敖騎馬來了,沒有下馬,等在外面,張騫、菱葉出來,甘父牽著兩匹馬,兩人上了馬。公孫敖笑道︰“ !你們兩個好像新婚一般!讓人羨慕啊!”

    菱葉並不羞澀,也笑道︰“我們老夫老妻的,比不上將軍夜夜笙歌的。”

    公孫敖並不介意,他的大帳里面歌兒舞姬從不背人,軍中都知道的,衛青幾次勸告,都不能使他改過來。

    三人在前面,後面是公孫敖的親兵衛士。鋮鐵旋看他們走遠了,問孔幾近︰“這麼鄭重其事的,是見什麼人?還有比大將軍更大的官嗎?”

    孔幾近微笑搖頭,他心中有了一個答案,卻不敢肯定。

    張騫幾人到了前面,只見軍帳徹地連天般順著山坡、河谷排開,各‘色’各樣的帳幕,每個帳幕前面都有軍兵持槍掌戟守護著,一個個目不斜視,神‘色’恭謹。平民的帳幕少了,商人也慢慢沒了蹤跡,到處都是軍兵。張騫知道自己已經進了漢軍的核心了。

    衛青也已經等在前面了,見他們來了,翻身上馬,公孫敖卻停下了。張騫奇怪道︰“你不去嗎?”公孫敖搖頭。

    衛青身邊只帶著兩個衛士,和張騫夫妻慢慢催馬前行,一路上向二人介紹旁邊的軍兵,張騫離開漢庭多年,現在重新見了這些服飾各異的軍兵,一下子覺得眼‘花’繚‘亂’,分不清到底是哪一路的兵馬了。衛青一介紹,才慢慢想起了,暗暗點頭。

    他們經過的軍帳,衛兵都不住地給三人行禮,菱葉大喜,覺得特有面子,張騫卻知道他們都是沖衛青的,跟他們關系不大。終于,他們到了一個大帳跟前,張騫看去,這個大帳與周圍的其他大帳也沒有什麼區別,並不顯得更大,面前的衛士也不多。

    衛青笑道︰“好。我們到了。”三人下馬,有人過來把馬牽走。幾個衛士躬身行禮,一個人從里面出來,笑道︰“來了嗎?”張騫看去,是個帶著朝冠的,一襲黑‘色’朝服。面‘色’白淨,幾綹黑須,面生得很。

    衛青道︰“來了。大人久等了。天使。這位是東方朔東方大人;東方大人,這位就是漢天使了。你們以後多談談。”

    張騫一震,這東方朔可是朝廷這幾年鼎鼎有名的大臣,不過卻是個文臣,他怎麼到了軍中?東方朔已經拱手,說道︰“天使大人,久仰大名了!”

    張騫也急忙拱手︰“東方大人。小官也是聞名已久。”他的官職,和東方朔比確實小了些。東方朔笑道︰“這位是夫人了?果然英姿不讓須眉。和天使大人並馬草原,惹人羨慕啊!”

    菱葉也和東方朔見禮。一個人從里面匆匆過來,說道︰“快快!等急了!”

    東方朔和衛青互看一眼,兩人一起伸手︰“請!”張騫和菱葉心中惴惴。進了大帳。大帳里面已經有一些人,冠冕輝赫,甲冑鮮明,兩人也不及細看,這些人都讓到了一旁,中間一個人坐在茵褥之上,面前一個矮幾,身後靠在一個人身上,此人頭上戴著黑‘色’的輕弁。身上紅褐‘色’的袍服,面‘色’沉靜,眼楮中帶著笑意。菱葉只覺得大伙都是大氣不敢出的樣子。奇怪至極,卻見張騫早就跪了下去,膝行向前。

    那人笑道︰“起來吧。不要這樣,你很不容易,我都知道了。”

    衛青、東方朔拉起了張騫,菱葉見到張騫臉上竟然滿是淚水!心中駭然。

    張騫哽咽道︰“陛下!陛下!”只是叫了兩聲。就說不下去了。他心中的震駭遠非菱葉所能理解的,他沒想到漢天子竟然御駕親征!這是自打高祖皇帝之後。還從來沒有的氣象!怪不得衛青那麼的沉穩,公孫敖也不敢囂張。一路上所有的疑問都消失了。

    皇帝對大伙道︰“都坐下吧。”

    張騫才注意到大帳里除自己夫妻兩個,皇帝、衛青、東方朔外,還有五六人,大多都沒有見過,只有一個老將,‘花’白的胡子,清瘦的面皮,卻是匈奴人非常敬畏的飛將軍李廣。急忙上前施禮︰“將軍,多年不見,還是這麼‘精’神!”

    李廣曾經是負責皇宮的太僕令,還做過衛尉,都是管皇帝的親隨衛士的,是張騫的老上司。李廣微笑道︰“天使,不要多禮。你能夠不辱使命,也是我們兩宮衛士的榮耀。”兩人相見了。大伙都才坐下。

    張騫見這些人里面就自己的官小,身子後蹭,東方朔笑道︰“今天誰也沒有你大!只管在陛下跟前坐,沒有人能跟你搶。”張騫奇怪,衛青都唯唯諾諾的,別人也都是恭謹不安的樣子,這家伙怎麼這麼放肆?

    皇帝微笑道︰“東方朔說的是。你坐近些。”

    張騫才惴惴不安的坐到皇帝跟前的一個褥墊上,菱葉坐到他身旁。

    皇帝說︰“今日也沒有別的什麼人,大伙不必拘禮。我們大家都很高興,你從單于庭出來了。到了這里,很不容易。不容易。”一見面,他就說了幾次不容易,讓張騫覺得自己這些年的辛苦沒有白費,‘胸’口一熱,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皇帝讓人拿來了吃食,金杯‘玉’盞羅列,珍饈異味紛呈。東方朔笑道︰“嘩!今兒可是趁了天使的東風,佔了便宜,這麼多好吃的、好喝的!往日怎麼要,皇帝陛下都舍不得賞一樣!”旁若無人的大吃起來,眾人只是文靜的拿起身前的一樣,慢慢的咀嚼。

    “諾,這是胡桃,這是番瓜、葡萄。”皇帝一一介紹,張騫听說過這些,據說都是西番特產,葡萄酒也喝過,卻沒有見到過,驚奇不已。

    皇帝問起了張騫過往的經歷。張騫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出使的經過說了,把匈奴內部的紛爭也一一表白,其中順帶著把三腳貓、孔幾近、衛長風、鋮乙等人的熱血往事也說得明白,雖然衛青已經暗示了,他還是覺得不能埋沒了這些兄弟的情狀,大加頌揚。

    一個面目清瘦,眉‘毛’細長,皮膚細膩的中年官員說道︰“據你所言,你手下的隨從倒是各個英雄了得得很了!”

    衛青低聲說︰“這是司馬相如。”張騫吃了一驚,這司馬相如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學究天人,才華超眾。是個大才子,乃是當世第一流的人,很得當今天子的信重。沒想到他也跟著皇帝御駕親征了。不過也是,皇帝既然冒鋒鏑御駕親征,身邊的寵臣自當都跟隨效力的。卻不知他這麼說什麼意思,遂微笑道︰“哦!司馬先生,我這些人,不敢以隨從稱呼的!他們可以說每個人都遠超張騫,不管是能耐、義氣。文采、武功,還是對世間人物、風土的‘洞’悉。都不是張騫可以望其項背的!”

    司馬相如冷冷說道︰“當今天下,正是豪杰奮起立功當代之時。怎麼這麼多英雄豪杰卻入了科謫群中?不能、不願為國效力?”

    不僅張騫大吃一驚,就是衛青、東方朔,還有別的大臣也都是吃驚不小。他們沒想到這個書生突然給張騫這些人加了這麼一頂大帽子,都默不作聲。皇帝也是微微一怔,繼續恍若未聞的,吃喝著。張騫沉住氣,知道現在事關他這些兄弟的前途休咎的關鍵時候了,慢慢說道︰“當今聖天子在上,自是壯士用命之際。只是窮通禍福乃是天命,由不得人半點。即使大人也是蹉跎有日的,何況我們這些草莽之輩了。不過。我想,英雄用命也不一定是朝堂之上,草野之間也可報效朝廷的。我們這些科謫之徒。就是在草原上也沒有時刻忘記了自己是華夏人的!每個人都生為漢人,死為漢鬼,沒有人肯後退半步的!”說的正氣凜然起來,想起了死傷的兄弟,覺得‘胸’口疼痛,眼眶就紅了。

    天子對眾人一笑。扭頭對司馬相如笑道︰“怎麼樣?你還是抱著你們那位司馬先生的成見嗎?說什麼‘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哈哈哈!你司馬相如第一個就是‘亂’法的家伙!”

    司馬相如也是一笑。“天使大人,對不住了。這些只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淺見,請天使見諒了。只是,天子知道各位英雄的壯烈,怎奈天下人並不是都知道這些。反倒是各種流言傳播,讓人覺得閣下這些人只不過是為一己‘私’利,而甘冒風霜的。”

    東方朔對張騫說︰“也是。司馬大人所言極是。這些年那些所謂的豪俠,目無朝廷,‘私’行什麼江湖之法,把皇家法度置之度外!惹得無知少年風從影行,只知有大俠扶危濟困,已經不知道還有天家、還有官府了!殺了幾個出頭的,卻仍然擋不住更多的人奮力逆行。唉!你手下的人,听說也都是揚名大草原,華夷少年都羨慕得很。所以,才有人‘私’下傳說,你的這些豪杰要裂土分封的!”

    張騫馬上明白了,非是司馬相如、東方朔等人對他們懷疑,而是漢天子心中有了芥蒂!這一驚非同小可,他急忙爬起來,噗通跪下,不住地磕頭,口中說道︰“臣萬死不敢!臣萬死不敢!臣也敢擔保,臣……臣……臣這些隨從,也不敢!”

    皇帝笑了,“起來說吧。起來,起來。”口氣溫和。

    張騫慢慢的才敢起來,臉‘色’已經灰土一般,腦中已經‘混’沌一片了。“你不敢什麼啊?衛長風已經自在的在難部作威作福了,他是一個人嗎?不過,你也不要在意。我倒是非常贊賞他的,男兒大丈夫自當如是!天下嘛,也不是一個人的天下。司馬、東方,你們儒家不是這麼說的嗎?”

    司馬相如面無表情,只管自己吃喝。東方朔嘻嘻一笑,“孟夫子有言,民為重。也只是隨便說說罷了,沒有民,千秋萬代的君王牧什麼民呀!老夫子不過是說一個簡單的道理而已。那個司馬先生所言什麼‘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也只是就特別人說的。當今天下承平,聖天子廣開言路,我等無用文人也可以大展拳腳;而邊禁一開,正是武人用命之時,衛大將軍和帳下各位將軍,哪一位不是忠烈自許?國家干城自命?我東方先生認為,天下豪杰壯士都已經死心塌地的和大漢朝廷連為一體了,哪里還有犯禁的無知之徒、‘亂’法的狂妄之輩了!”

    天子微微點頭,神‘色’甚是自得,他覺得自己廣征天下賢良方正,又對四夷動武,天下的能人異士自當效命,以求得封妻蔭子,留名萬世!如果還有哪個不開眼的想要搗‘亂’,人們自當以‘亂’臣賊子相視的。他們自己也不會心安的。如此兩手,一邊是富貴可期,一邊是戮及妻子。他不信還有人游‘蕩’江湖,而不為我所用的!

    看皇帝顏‘色’漸漸和悅,衛青悄悄地在張騫背後點了點,張騫會意,背後的冷汗才慢慢下去。

    皇帝對張騫道︰“你們在草原上時日已久了,可听說了些奇異的人、事麼?”

    張騫小心答道︰“臣一直被匈奴人圈禁,雖然認識了不少匈奴貴官。卻也沒有發現其中有幾個出奇的人。如果有,那丁零王可以算一個。臣自己的外家、拓跋兄弟可以算一個。別的嗎,臣就不知道了。不過臣有個兄弟,哦不隨從,叫做孔幾近的。此人只身到過北極的!听他說過北極的奇景,還有東北夷的異樣風情。”

    “哦!”皇帝有點失望,東方朔卻大為驚喜,“這位孔兄現在哪里?我倒要和他多多攀談!”

    司馬相如也是非常感興趣,“喲?還有這樣的異人嗎?我到過西南夷,卻無緣到東北去。咱們得找這位孔兄好好說說。”

    兩個人說著,身子就不安起來。皇帝一笑,“你們這些儒生,也都是不安分的家伙!怎麼不像董先生沉穩些?”

    張騫隨著兩人的目光看去。角落里一個高冠寬袍的儒生打扮的人,不像東方朔、司馬相如穿戴官服,面‘色’蒼白。眼窩深陷,木偶一般的坐著,跟所有人都保持著距離,現在皇帝和大伙都看過來了,他只是欠欠身子,還是默不作聲。張騫也听說過他。乃是漢天子征賢良方正時最得意的一個人,叫做董仲舒的。號稱儒術最利于治國,要求天子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沒想到他也來了。見他還是不吭聲,大伙都覺得沒意思了。

    皇帝沉默半晌,才下定決心似的,問道︰“西王母,你听說過嗎?”

    張騫一愣,眾大臣也都是愣了他們也沒想到皇帝此次御駕親征,卻還有這個目的!張騫沉思一會,慢慢說道︰“臣听說倒是听說過。不過臣以為都是不經之談。臣剛到匈奴時,有兩人來到臣的帳中,與臣盤桓多日。據他們說道,他們是受人之托,來教授臣修煉功法的,而他們就來自昆侖山上,與西王母比鄰而居。但他們也並沒有見到過西王母!後來,一個少年說他的朋友來自昆侖山西王母處,卻也只是說說,沒有人當真的。孔幾近和幾個西番王子‘交’游,他們也說起過,卻仍然沒人見過。所以,臣以為西王母,不一定是實有其人的。”

    皇帝有點泄氣,不由得怔忪不語。大伙都不敢說話了,都靜靜地等著他發呆。張騫這時候才敢仔細打量這個天底下最尊貴的人︰皇帝二十七八年級,嘴‘唇’上留著一叢濃須,眉眼清秀中帶著堅毅,鼻梁高‘挺’,緊閉的嘴‘唇’,顯出了他的自負和驕傲。一身修裁得體的緊身衣‘褲’,襯出了身材的‘挺’拔和健壯,外面一襲繡袍,隨意的披著,卻顯示的是儒雅。他不知道年輕的皇帝心中在想什麼,卻感覺到了帳子里的壓力在慢慢滋長。

    皇帝突然一笑,“呵呵!假的!假的?鋮乙呢?他是不是還跟你在一起?”

    張騫這時候已經不覺得震驚了,好像他和他的兄弟們所有的事,皇帝都知道一樣,根本沒有任何的秘密可言。老實說道︰“是。鋮乙就在臣帳中等著。”

    “好。你們去吧。那個,嗯,讓鋮乙自己來見我。”

    衛青大急,“陛下,這個什麼鋮乙的,是個草莽,不像張騫,是咱皇宮里出來的!”言下之意,鋮乙是不是有什麼危險。

    皇帝一樂,“怎麼?他還敢對朕動手?”

    張騫急忙說道︰“臣擔保,鋮乙絕不敢胡來的!他是個身家清白的孩子,家教甚嚴,不會‘亂’來的!”

    皇帝擺手,眾人退了出來,只留下衛青和董仲舒兩人。司馬相如和東方朔拉著張騫,一路回到張騫的大帳。他已經明白了司馬相如突然發難,並不是對他有成見,而是讓他明白了當今天子的想法,心里很是感‘激’,一路上不停地向兩人道謝。

    東方朔笑道︰“這些年,朝廷出了幾個不尋常的人物,民間豪杰為之一空!呵呵!可是,也有幾個人不願被籠絡,所以……”

    司馬相如拉拉他的衣袖,東方朔搖頭,“沒事。老夫不怕了。竇嬰、灌夫他們是第一‘波’,郭解他們是第二‘波’。是不是還有第三‘波’?誰知道!肯定不是老夫,哈!老夫不過是一個沒用的,不像你司馬先生,是有大才的,有人嫉恨。”

    司馬相如也是一笑,“如果說不怕,在下倒確實不怕了。以在下的身體,能不能回到長安都不一定!還怕什麼?”

    張騫一驚,“大人怎麼這樣說?”

    “他有病。消渴病。”東方朔代答道。

    張騫還沒有听說過有這個病,這倆人都是天下鼎鼎有名的才子,沒來匈奴之前就听說過了,現在見到了,卻發現也不過是普通人,遠不是傳說中神仙一般的人物,有點小小的遺憾,更多的卻是親切。他以一介武夫,本來是和這些朝廷大官遠隔雲壤的,沒想到來到塞外了,倒有機會見識了這些人,還能和他們一起‘交’游,甚是爽快。

    他們一路說說笑笑,在閑扯中,張騫詳細說了拓跋山,說了三腳貓、梁少敖等人在拓跋山與匈奴騎士大戰的情景。雖然他沒有親自參與,卻多次听三腳貓說起。東方朔、司馬相如兩人听得認真,不住問中間的經過,拓跋山的形勝,弓盧水的景致。說了拓跋部鮮卑人的飲食習俗,戰士情況。兩人越听越是心驚,越听越是不安起來。

    司馬相如抬頭望天,半晌說道︰“如今草原上大局一定,縱是有些‘波’折,匈奴也非復當年之勇了。難道說前‘門’打了虎,後‘門’迎來了狼嗎?東方兄以為呢?”

    東方朔一笑,“您老人家擔憂的有些過了!這些不是咱們想的,咱們現在只要對付了匈奴,別的嗎,呵呵,就留給後人發愁吧!老夫可不替他們‘操’心!”

    司馬相如也是一樂,“是。我還是不如東方兄豁達。”話是這麼說,眉宇間還是有憂‘色’。東方朔對張騫一笑,張騫會意,也是一笑。

    眼前一個帳幕,前面幾個人正等的焦急,見了張騫,有人叫道︰“回來了!回來了!”

    鋮鐵旋卻面有憂‘色’,迎上前低聲說道︰“鋮乙不見了!”

    張騫大吃一驚,馬上面如土‘色’!

    天子大志掃*,鷹隼雲集蔽四野;狂飆沖霄掩白日,鐵蹄踏遍昆侖裂。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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