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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一.白若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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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上仙来拜堂 | 作者:落家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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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又一个仙将从树林中走过来。www.biquge001.com怕被发现,白若忙移至不远处有几颗大树交错相映的地方,飞至树梢,让树尖浓密的叶子挡住自己。

    那仙将扶着一个人走,倒也没有注意到白若。白若看得很清楚,那仙将扶着的人,是梨清!梨清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任由那仙将扶着甚至是拖着他走。仙将边走边对守在湖边的两个仙将道:“我易成陌离的样子,趁梨清出现幻象时用玉帝给我的打仙棍将他打晕。不得不说梨清傻,晕过去的时候还在叫着白若白若。”

    “情爱之字果然害人,若是梨清没有爱上那白若,今日岂会枉死。”

    晕过去的时候还叫着白若白若~

    若是梨清没有爱上那白若,今日岂会枉死……

    这些字一个个钻入白若心中,如一根针,一点点的刺入心头,是密密麻麻的疼。如一把刀,狠狠地刺入她心中,在她心中狠狠地划拉着。疼,很疼,为自己疼,为梨清疼。

    不是幻象么,怎么会心疼,怎么会压抑,怎么会难受。梨清……怎么可以为她而死……

    白若终是看不下去了,万一,这不是幻象,梨清不就真的枉死了?白若从树上飞身至那几个仙将身旁,话也未说,就动手像那几个仙将攻去。那三个仙将反应敏捷,应变迅速,一人来与白若纠缠,其余两人则把梨清往湖边带。对方是仙将,而白若终究只是个小仙,自然是敌不过的。

    白若眼睁睁的看他们把梨清扔进沉澜湖中,只有“咚”的响声,连水花都没有看见一个。梨清以极快的速度沉入湖底,白衣,白发,他的象征,都消失了在湖面上,片甲不留。

    阵阵雷声在白若的脑中炸开,由远及近,由小到大,最后白若都被轰得木然了。白若看着平静的湖面,呼吸缓慢,再缓慢……

    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梨清被他们抛下去了,被他们抛进了湖中!那个传说能吞没一切的湖!眼中聚起了一片水雾,眼泪却流不出来。为什么要哭?有什么好哭的?梨清说过要保护自己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人杀害,怎么可能啊……

    “梨清!”白若的声音尖锐又凄厉,白若用尽全身法力推开那几位挡在她身前的仙将,跑到湖边,纵身一跃,就跃入了沉澜湖中。

    跳入湖中时,白若瞟见一抹白影正向她移来。白若想说,不要过来。湖水已经侵入了她的口鼻,白若说不了话。

    沉澜湖的湖水很凉,从皮肤一寸寸凉入肌肉,再从肌肉一点点渗入骨中,它凉,而不痛。这种凉,凉得使人孤独、寂寞、无奈。

    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人都知道是幻象还是义无反顾的跳进了沉澜湖中。因为这里的幻象能抓住人想要的和害怕的。梨清想要和白若一世安宁,害怕有一天会在苍生与白若之间做选择。白若想要和梨清在一起,而害怕天规以及……玄夕。

    这世上,没人能真正做到无情无欲,无思无念,总有一样,是他想要得到的,也总有一种东西,是他不喜欢的。所以,沉澜湖是死人之地,也是解脱之地。

    ***

    梨清带着陌离向西边走去,一路上也出现过其他的幻象,好在梨清的仙念够坚定,并未被诱惑到。

    一声“梨清”传入梨清的耳中,回荡在小树林中。声音中包含着浓厚的绝望,让梨清的心突然加速跳动起来。梨清看向陌离,见陌离正皱着眉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陌离听到有女子的叫声,声音悲怆,凄惨。

    真的,是白若在唤他。难道,白若看到了什么?

    陌离只觉得眼前一花,那白影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前冲去。前面,白影就消失了,前面,就看不见了,模糊一片。陌离用力眨眼,再看前面,仍是一片模糊。陌离向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那个男子,原来叫梨清?看起来他的身手不凡,他应该没什么事吧。只是,前面他看起来很模糊的那片景色,是什么?

    梨清看着白若调下沉澜湖,来不及拉住她,她就已经坠入了湖中。那身蓝色衣裳与湖水相融,湖水平静,像极了一张大口,等着平静的吞噬一切。梨清没有丝毫的犹豫,也跳下了沉澜湖。

    梨清看到了白若,她在往下沉,他也是。这个湖很深,他们就这样一直向下沉着,缓慢而沉重。他们的距离似乎很近,触手可及。又似乎很远,触及不到。梨清伸手去拉白若,白若却疲累的闭上眼,她的眼中,只有无奈和绝望。而今,只有一脸的平静。

    发生了什么?是他们两个都要死了吗?如沉入这湖中的千百人。

    ***

    白若没死,梨清也没死。或许,他们已经死了。因为,他们竟回到了迷幻山。那山,那树,都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他们站在山顶之上,梨树之下,对望着,眼中都有不解。仙死之后,仙灵会回到生前的地方?还是,这也只是个幻象?

    梨清挥手,梨树旁出现了个小木屋,木屋简单,只有三间房,而这却是他们最温馨的地方。

    千万年中,没人告诉梨清仙死之后是怎样,梨清没死过,亦不知道仙死之后会是怎样。白若淡淡的笑起来,就这样死了吗?死了,也好。虽然不想回到迷幻山,但已经历经过这次生死,白若也无所谓了,能和梨清在一起,便是好的。不是么。

    白若拉着梨清向木屋内走去,梨清还皱着眉思索。

    如以往一样,白若与梨清在迷幻山中下棋,看书,白若为梨清泡茶,梨清陪白若看云卷云舒。星辰,日暮,平静安宁的快乐,这就是他们想要的日子。

    迷幻山的美,外人从不知道。山顶的那棵梨树很大,它开着白色的花,风一吹过,花瓣就从树上落下,落到梨清的肩上,落到白若的发上,落到他们的木屋上。风再大一些,这些梨花就会随着风飘游在山间,像是在山间巡视的精灵。

    山间的树木高大挺拔,品种繁多,大多都是凡间常见的种类,有喜在严寒之地生存的,有只存活于偏远地区的,而他们在这里的常温环境下亦生长的很好。柔草铺地,草不会长不会枯。山间有一个泉,泉水是温热的,泉水很清澈,能一眼看见泉中白色的石子。泉有一开口,水从开口处流下,便是一条小溪,有几条颜色靓丽的鱼儿在温热的溪水中嬉闹。

    迷幻山是囚仙之地是因为山体四周设有结界,仙若是没有玉帝的特赦,一般是出不去的。这里,囚得是心。

    白若显然很开心,她现在愿意留在这里,这里并不比凡间差。都已经成了仙灵了,还能去哪儿呢。梨清与白若不同,他并没有显得有多开心。梨清本来就话少,也没有想过要把自己所烦之事告诉白若。

    但,白若一定知道梨清在想些什么。

    他们就这样死了,沉澜湖畔的陌离和柳明月怎么办?还有玉君贤,他要怎么应付玄夕?他们回来沉澜湖畔,会确信玄夕将陌离扔在了沉澜湖畔,是因为此前在丞相府,玄夕给他们看过陌离在沉澜湖畔的景象,让他们不得不信。他们也没有料到,他们会为了救人而沉入湖底。

    梨清又何需烦心呢。天界怎会放任玄夕的事不管,玄夕总会有报应的。陌离,柳明月,玉君贤,他们会怎样,那是他们的命数。就如他们两个沉入湖底一样,这是他们的命数,她认命。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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