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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相互观察，注意到的细节很多，心里的初步判断和脑子里闪过的念头也很多，但也就只是那么短短一瞬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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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上首的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陆羽猜测应该就是齐成朔所说的“唐老”，此时开口，年纪看着很大，声音依旧硬朗：
“嗯，好，都坐。”
齐成朔回了一声“是”，这才示意陆羽等人入座。
陆羽也不客气，径直坐下后，对会议室桌前的众人点头笑笑，算是打招呼。
唐老盯着陆羽眼睛看了两秒，露出和蔼的笑容：
“劳烦陆总大老远的跑一趟，还请陆总多多见谅。”
陆羽笑着说道：“唐老，您别客气，叫我小陆就行了。”
唐老笑呵呵的：“那老头子我就倚老卖老，叫你小陆总，小陆总，知道我们这次邀请你过来，是什么事吧？”
果然是部队，和其他地方大不一样，这开门见山的风格，陆羽倒是挺喜欢的。
陆羽看看齐成朔：“嗯，知道，关于航天公司的。”
唐老沉吟了几秒：“也对，也不对，准确的说，不止航天公司的事。”
陆羽大为惊奇，除了航天公司，还能有其他什么事？
外骨骼出了什么问题？不应该啊，有的话齐成朔早就应该火急火燎了，不至于一点端倪都没有。
陆羽：“哦？还有什么？”
……
唐老左手的一个国字脸问到：
“DaRPa的X计划，其中有个IKe项目，陆总听说过吗？”
DaRPa是白头鹰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国防部属下的一个行政机构，这个陆羽知道。
但X计划，IKe项目，陆羽就不知道了。
陆羽摇摇头：“没听说过，那是什么？”
国字脸没第一时间回答，反问到：“震网病毒stuxnet，陆总知道吧？”
陆羽点点头，身为程序猿，这么有名的病毒程序，他当然知道。
国字脸介绍说：“自从白头鹰和以国使用臭名昭著的震网病毒stuxnet打击伊国的核设施以来，网络战争这个概念就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以陆总在计算机领域的造诣，应该明白未来网络战争的强大之处。”
“在军事高度智能化的未来，通过网络战争，甚至可以直接控制敌方的飞机和舰船，而且还能通过指挥武器背后的计算机来终止某些军事行动。”
……
陆羽点点头，心里有了某些猜测，听国字脸继续说：
“在IKe之前，网络专家会在巨大的白板或者粘贴在墙上的密密麻麻的卡片纸张上制定作战计划。”
“他们分成小组，在单独的计算机上运行单独的程序。”
“一个专家会使用诸如endgame之类的程序在一台计算机上运行，而另一个专家可能会使用splunk之类的软件在另一台电脑上运行，并将散布着手写的纸条交给中央办公室，以标记军事行动的速度。”
“这很有讽刺意味，在一场被认为是未来派的高科技战斗中，几乎所有与网络空间冲突有关的指挥决策，都是通过毫无技术含量可言的手工方式。”
“没有中央计划系统，也没有计算机化、智能化的思考和分析。”
“这被我们成为网络战争的第一个时代，攻击或防御过程，都意味着一系列的手动步骤。”
“总之，一切进展缓慢，沟通与决策效率低下。”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DaRPa开发了早期系统简化了部队的工作，但是仍然面临着巨大的问题，以不超过7000名的网络专家，难以保护不计其数的各种军用军事系统。”
“所以DaRPa在12年左右的时候，和软件公司合作开展了一项新计划，该计划正式称为基础网络战，代号X计划。”
“这个计划的一项基本原则，就是战争以机器速度运行，而不是人类的速度。”
……
国字脸喝了口茶，继续向陆羽介绍：
“X计划最开始的工作内容，只是为了提高指挥和决策效率，为了摆脱键盘和鼠标作为数据接口和交互设备，据说研究人员为此研发了手势控制系统和三维全息投影控制系统。”
“但新的数字沙盘视觉系统获取了白头鹰网络部队的数据流，仅仅只取代了稀稀拉拉摆放着部队和坦克模型的旧沙盘，以及简单的人机交互。”
“最终，对于虚拟现实版本战场系统的热情消退，X计划的工作人员开始设计一种新的方式，来整合军方购买的大量不同种类不同用途的网络软件，以便它们可以在同一台计算机上工作和运行。”
“换言之，就是开发可以快速连续运行多个程度的自动化工具，通过减少行动任务中的一系列手动步骤来加快操作速度。”
“在15年年底，X计划再次有了新的目标，他们开始努力开发一个能够自主反击的系统。”
“不仅能够做到自主反击，它的潜力无比巨大，还可以帮助协调所有网络操作，同时不断的仔细检查国防部网络上的信息，以发现新的漏洞并找出攻击者。”
“它可以利用所有的这些数据来帮助指挥员做出决定，确定攻击可能起到的作用，以及何时使用能达到最满意的效果。”
“最好的证明，就是DaRPa培植的另一个项目，mayhem。”
“这是一个自动化安全系统，没有人指挥，一旦受到攻击和挑战，它就会自己做出决定，何时攻击对手以及保护自己的程序，并制定策略来赢得一场封闭式的网络战争。”
“我们判断，mayhem的自动化技术可以使计算机自主做出战术决策，何时闯入对手的系统，或者何时尝试修复自身防御中的弱点。”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模糊测试的范畴。”
……
陆羽越听越咋舌，通过国字脸介绍的这些信息，陆羽几乎可以断定，DaRPa在人工智能领域的研究，尤其是人工智能攻击和防御、安全机制方面的研究，远超预料。
mayhem这个自动化安全系统，居然能根据攻击程度，自主做出战术决策。
这是小灵的安全防御机制都没有的功能。
当然了，并不是说陆羽做不到，而是当初开发的时候，陆羽觉得没必要，小灵的防御系统，短时间内根本无人能攻破，也就用不着找出攻击者并作出相应反击。
白头鹰也不愧是蓝星科技霸主，藏得真够深，这还只是其中一个项目，鬼知道暗地里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计划正在进行。
国字脸看着暗暗皱眉的陆羽，继续介绍：
“发展到后来，X计划目标已经很清晰了，那就是专为军事行动而设计的全栈网络行动平台。”
“18年的时候，六角大楼一个秘密部门接手了X计划，现在我们知道是sco战略能力办公室，sco接管X计划的时候，给这个项目重新命名，IKe项目。”
“如果说DaRPa的大部分任务仍然是摆弄理念和概念，那么sco的任务就是确保所有这些工作能迅速转化为战斗力。”
“离开DaRPa以后，IKe项目很快被列为六角大楼的高度保密项目，年度预算文件也进行了重新命名，但也只知所需资金金额，其他所有细节均为保密。”
“根据极其有限的已知信息，IKe项目现在是能确保系统使用机器学习来做出更多预测和决策，而不仅仅是跟踪黑客和对手。”
“他们把更多自动化和人工智能技术整合进IKe项目，每三周完成一次系统更新，让IKe项目实现了更多功能，其中有一项很关键的功能是快速分析和预测作战成功率。”
……
说到这里，国字脸一脸严峻，眉头也皱成了川字：
“甚至很有可能，IKe项目已经进展到了无需人工干预，就能执行许多功能的关口。”
“比如DaRPa的新项目haccs，针对网络攻击者系统的自动化利用，尝试开发可自行寻找特定类型攻击者的系统。”
“根据我们的分析，haccs可以很轻易的植入IKe项目，以发起自动化的网络战争。”
“从技术角度来讲，最困难的部分已经完成了。”
“如果得到批准和允许，该软件能够自主计划和发起攻击，最轻的结果，也会导致大面积网络瘫痪，银行系统、医疗系统等等都会受到攻击。”
“严重的话……”
国字脸话没说完，但谁都能听得出来，严重的话，结果肯定不会太妙。
许程亮和刘世昌坐在陆羽边上，听着国字脸说完这些话，脸色也很凝重，尤其是许程亮，桌下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也就是他自己不会编程，不然估计他立马都能站起来立军令状。
国字脸说的这么严重，陆羽最开始也小小的紧张了一下，有股挺身而出的冲动。
男人嘛，谁还没有点保家卫国的情怀？
不过陆羽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既然这些项目都这么绝密，而且还被国字脸他们了解的这么清楚，陆羽才不相信他们没有应对方案。
摸着鹰酱过河嘛，老传统了，都快把别人摸秃了，说他们没有应对预案，谁信？
这些项目发展这么多年了，如果他们真无法应对，还会等到现在才来跟陆羽东拉西扯？
猜测着国字脸等人说这些话的用意，陆羽暗道果然都是老狐狸，真就以为他陆羽年轻气盛、容易热血上头、容易冲动、好忽悠呗？
……
陆羽端起面前的茶杯，故作犹豫的开口问到：
“那诸位的意思是？”
国字脸没看出陆羽的心思，仍然一脸严峻，语气郑重：
“如今形势不容乐观，我们肩膀上担子很重，稍有不慎，后果难以预料。”
“陆总你是计算机天才，所以还希望你能协助我们，开发一套完善的防御系统，御敌于先。”
国字脸说完，其他人都把目光投向陆羽，会议室显得异常安静。
陆羽饶有兴致看看国字脸，再看看唐老等人，突然指着齐成朔的肩章，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所以你们绕了这么大个圈子，给我准备了什么衔？”
陆羽这话一出，不仅许程亮和刘世昌一愣，就连唐老和国字脸等人也是齐齐一愣。
一众人和陆羽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过后，唐老才带头笑了起来，指着陆羽点点手指头：
“怪不得齐成朔每次跟你打交道，最后都吃了哑巴亏，小狐狸一个简直。”
陆羽嘿嘿笑了两声，脸上的表情意思很明显，我是小狐狸不假，你们也没好到哪儿去，大家彼此彼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