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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朝……你真的沒必要這樣。”于莉偏過頭擦著眼淚，給甦乙貢獻出一波波情緒值來。
這真是個美妙的誤會。
甦乙沒有解釋的意思，他昨晚其實認真考慮過和于莉之間的事情。
如果兩人還停留在以前招財貓的地步，他也就不說什麼了。
但一起崩了一鍋爆米花，這事兒就不能沒一個交代，他得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哪怕這事兒是源于一次沖動。
所以于莉沒感動錯，甦乙是真的在認真考慮給這事兒一個交代。
“你好好想想我跟你提過的事兒。”甦乙道，“其實你們過著也沒什麼意思。”
“你別提這事兒了，這是不可能的。”于莉再次搖頭拒絕。
“不提咱們就沒以後了。”甦乙幽幽道，“我以後要是跟別人結了婚，咱們之間也就止步于此了。”
于莉渾身一震，沉默良久才勉強笑道︰“那嫂子也滿足了。”
“不求天長地久，只要曾經擁有？”甦乙微微皺眉，突然笑了笑道，“我大概知道你在怕什麼，但沒有必要。如果你真跟我，什麼都不是問題。”
于莉還是搖頭︰“援朝，我想得很清楚，就這樣對你對我都好。其實咱們本來就不應該，是我自己不要臉，才……我不能害你。”
“跟我在一塊兒就是害我？”甦乙皺眉，“你想太多了。”
“反正這事兒不行，你別說了！”于莉突然有些激動，“我不要你負責，我現在挺好！”
甦乙嘆了口氣︰“好，希望咱們都別後悔。”
兩人再沒說什麼。
甦乙去找了一趟孔大民和張二牛，介紹兩人認識，談了談工程上配合的的事情，便出門了。
昨天從廠里直接坐車去的大領導家里，自行車一直就停在廠里沒騎回來，所以甦乙只能腿兒著去百貨商場。
好在離得不算遠。
到了地方，甦乙剛想進門，但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人，頓時臉色一變止住腳步。
想了想，他轉身走進旁邊的巷子里。
巷子走到頭是個大鐵門，這里是百貨商場後院兒的大門，之前甦乙拉家具的時候來過這院兒，也是在這院兒里跟王成發生沖突，引發了後續一場不小的風波。
看門大爺顯然認出了甦乙，給甦乙貢獻了一波懼意，急忙迎了上來問道︰“同志，您是找人還是……”
“找李蘭，她是我表姐。”甦乙笑呵呵道。
“哦哦，我知道我知道，那您先進來坐，我去前面兒喊她。”大爺很熱心道。
“大爺您受累。”甦乙笑呵呵道。
“嗨，這有什麼累的，你等著啊。”大爺腳步匆匆離開了。
沒一會兒，他就帶著李蘭來了。
後者看見甦乙很開心，遠遠招招手，她揚了揚手里拿著的一大串鑰匙，道︰“你進來，我帶你去庫房！”
甦乙本來打算先帶李蘭去吃飯，之前說好請客的。
但既然這麼說了，那就去看看。
倉庫就在院子里，後院里大門左邊一排平房。
李蘭一邊打開大門一邊介紹道︰“這里的東西放這兒有些年頭了，之前東交民胡同那邊最後一批使館搬出來以後，里面的東西多得沒處擱，往我們這兒拉了幾車，一直都在這兒堆著。”
吱呀……
大門打開，一股灰塵夾雜著霉味撲鼻而來。
兩人急忙齊齊退了幾步。
李蘭一邊皺眉扇著風，一邊道︰“有些東西被我們處長倒騰走了，剩下的也有些好東西，但不實用，就一直放到了現在。待會兒你進去看，看上什麼拿什麼，錢你放心，我肯定不問你多要。”
“我還能不放心蘭姐？”甦乙笑呵呵道。
“哈哈，放心就好。走，進去。”
倉庫里堆得亂七八雜的，大部分東西都落了厚厚一層灰。
甦乙的目光自動略過了那些歐美風格裝飾的豪華家具，桌椅沙發什麼的。
這些東西絕對是好東西，但一樣都不能要，擺在外屋里誰進去都能看見，一個不好就惹出事兒來。
倒是有個西式大衣櫥和帶鏡子的梳妝台看著不錯，這些東西放在臥室里，一般也不讓人進去。
甦乙沒有含湖，直接要了這兩樣東西。
接著往里走，有兩個床頭小櫃不錯，甦乙也定了下來。
還有個唱片機，附帶著一盒幾十片黑膠盤，甦乙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放棄了把它搬回家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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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很漂亮的水晶燈，十分精美的地毯、窗簾和餐具、茶具，這些甦乙統統略過，看都不看。
他只挑實用性的東西，而且還得是里屋和衛生間用的。
外屋的陳設甦乙不打算做太大改動，里屋其實不大，加了之前的幾樣東西也再擺不下什麼了。
甦乙走馬觀花 達了一圈，有些失望，除了剛才那些東西，他再沒看到什麼有用的。
倒是最里面有個帆布袋，打開後里面全是外文書，類別很雜，什麼都有。
甦乙微微猶豫，把這些書也都定下了。
倉庫說大不大，一圈兒轉完兩人出來，李蘭問道︰“就要這些？”
“就這些吧。”甦乙道。
李蘭有些失望︰“里面那麼好的桌椅沙發，還有燈，你都看不上？”
甦乙搖搖頭道︰“你看我那屋配這些東西嗎？那些東西就不要了。”
李蘭道︰“好吧，你也沒要多少東西，就不要錢了。”
“這怎麼成？”甦乙皺皺眉，“該多少是多少。”
“跟我見外是吧？”李蘭沒好氣白他一眼，“算我為王成的事兒給你道歉，這總行了吧？爺們點兒，這東西是公家的也不是我的，你就說要不要吧，不要就是心里對我還有疙瘩！”
甦乙笑道︰“你都這麼說了，那我還客氣什麼？”
“這才對嘛！”李蘭高興道，“你不是還在拾掇房子嗎？等你房子收拾好了，我讓二民給你送過去，這事兒你甭管了，準差不了！”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李蘭這是看中了甦乙的能量和潛力，想著彌補兩人以前的關系，再為以後相處做好鋪墊。
甭管人家功利不功利，但人家肯花心思經營維持這份人脈，甦乙也覺得以後肯定能用到李蘭，這樣兩人也算是一拍即合了。
甦乙對此沒什麼“潔癖”，這樣以利相交的關系往往被世人看不起，什麼“狐朋狗友”、“酒肉朋友”的蔑稱都往上套。但人生在世，真情假意都得要，甚至很多時候這種利益關系比真情真意的關系更牢靠，更有實用性。
“走，吃飯去，這頓都說了好長時間了，今兒說什麼也得兌現，不然你得罵我小氣了。”甦乙笑呵呵道。
“要不要叫上二民？”李蘭問道。
甦乙搖頭︰“專門請你，怎麼樣，夠誠意吧？”
他還要問李蘭點事，孔二民在不方便開口。
“來自李蘭的喜意+99……”
李蘭打了甦乙肩膀一下親昵道︰“行，姐沒白疼你！你等著，我回去說一聲就出來。”
說罷李蘭轉頭一 煙跑了。
甦乙在院子里等了一會兒，沒見李蘭出來，倒是倒是一個中年婦女匆匆到了後院，伸著脖子東張西望，看到甦乙後，立刻朝這邊走來。
甦乙一見這人表情立刻一呆，頭皮都麻了。
越是不想見，越是躲不過……
“來自張桂芳的喜意+77，來自張桂芳的欲念+56……”
“喲，小伙兒，又見面兒啦，還記得我不？”張桂芳笑著走了過來，笑眯眯的樣子，眼珠子朝著甦乙身上上下直掃。
“大媽你好。”甦乙笑呵呵打聲招呼。
“叫什麼大媽，上回不跟你說了嗎？叫張姐！”張桂芳走到甦乙跟前，仰著頭端詳著甦乙的臉，笑容愈發燦爛。
“來自張桂芳的欲念+63……”
尼瑪！
“那什麼張姐，跟蘭姐說一聲我出去等她。”甦乙招呼一聲，轉身就走。
“哎哎哎，別走啊，我還問你話呢！”張桂芳不樂意了。
甦乙頭也不回地擺手，腳步更快。
然後他便感覺一對火辣辣的目光盯著自己的屁股……
“來自張桂芳的欲念+86……”
你大爺個羅圈腿兒！
甦乙恨不得飛出去。
等李蘭在街口跟甦乙匯合後，甦乙實在忍不住吐槽道︰“你們單位這張桂芳怎麼回事兒？怎麼老盯著我看？眼神怪怪的。”
李蘭道︰“你個大老爺們兒被她盯兩眼怕什麼？你跑什麼呀？張姐剛還跟我抱怨你呢，說她又不吃你……”
“她對誰都這麼盯著看嗎？”甦乙問道。
“你要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她好像就盯著你看了。”李蘭想了想道，“還老夸你長得俊，身子結實得像牛犢。”
李蘭抿嘴一笑道︰“張姐男人死得早，沒準兒看上你了呢。”
她是開玩笑，但打死她只怕也想不到，這居然是事實。
甦乙搖搖頭，不再討論這話題。
“想吃什麼？涮羊肉？烤鴨？還是炒菜？”
“不用那麼浪費，咱吃碗炸醬面就成。”李蘭道。
“那就八大碗！”甦乙道，“炸醬面哪兒成？太沒誠意了！”
兩人說說笑笑到了地方，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甦乙也沒讓，點了四個菜一個湯。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見氣氛差不多了，甦乙便道︰“蘭姐，你有路子能搞到抽水馬桶或者抽水蹲坑嗎？還有陶瓷洗手池。”
李蘭一怔道︰“你要這東西干嘛？家里裝啊？”
甦乙點頭道︰“新起的房子，打算改成衛生間。”
李蘭滿臉羨慕，半開玩笑道︰“你是真高級，我家都上公共廁所呢……你這麼搞，我都想住你家去。”
“您不訂婚了嗎？”甦乙道，“你搬我家，你未婚夫能同意嗎？”
“誰說的，是不是孔二民？”李蘭沒好氣道，“這個憨子，平時嘴也不長啊！”
甦乙笑呵呵道︰“怪我來晚了，唉，沒緣分。”
李蘭咯咯直笑︰“你呀，淨說好听的，要是哪個女孩子被你看上，你不得迷得人家神魂顛倒？”
“我要有這本事早結婚了。”甦乙道。
李蘭想了想道︰“你還別說，你要這東西還真有。但不在我們這邊，西城那邊的店倉庫里有，去年年前我去的時候見過，都是新的，是友誼賓館采購剩下的，都是新的，還沒用過。這玩意兒普通人家都用不上，就在那兒閑扔著。但這東西有數，你要是要，真不能白給了。”
“該多少錢多少錢。”甦乙道。
“行，你等我信兒吧，待會兒吃完飯我回去給你打听打听，下午給你信兒。”李蘭道。
“你下午打我廠里電話。”甦乙報上一串號碼。
“你等會兒！”李蘭急忙掏出筆，把號碼記在手上。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便散場了，甦乙去結賬的時候，直接拍了五十塊錢，告訴老板下午訂個包間，酒菜都提前定好，三個人的量。
“你這應酬挺多呀。”李蘭揶揄道，“感覺大領導都沒你忙。”
“你看誰家大領導花錢請人了？”甦乙道，“人家給我幫忙，我請人吃頓飯。”
李蘭便也沒多問，兩人在門口告別。
她人剛走，一輛軍用吉普車就停在了甦乙面前，一個精致面容從車窗彈出來，似笑非笑對甦乙道︰“好你個甦援朝，背著我們家慧慧在外面跟別的女的勾三搭四的，你可真對得起她！”
甦乙道︰“別亂講話，勾三搭四這話兒從哪兒來的？”
“孤男寡女一塊兒吃飯，這還不叫勾三搭四？”女孩道。
“咱倆還孤男寡女在一塊兒說話呢，咱倆也是勾三搭四？”甦乙道。
“我就跟你說兩句話！”女孩道。
“那就勾一搭二。”甦乙道。
女孩噗嗤一聲笑了︰“上車！”
“不去！”甦乙搖搖頭，轉身往前走。
女孩“喂”了一聲，急忙跳下車就來拽甦乙。
“哎，干嘛？耍流氓是吧？光天化日之下……”甦乙急忙躲開。
“來自陶春曉的惡意+44……”
“別來勁啊，信不信我真給你告文慧去！”陶春曉指著甦乙，“我跟你說她可小心眼兒！”
“這話我會轉達給她的。”甦乙笑呵呵道，“有事兒說事兒，車就不上了。”
陶春曉道︰“怕我吃了你啊？你放心，兔子不吃窩邊草，你是文慧看上的，我才不稀的把你怎麼樣呢，找你有事兒，正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