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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舍衛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
甦陽默默的念叨金剛經,一個鬼怪,因為佛教法門,居然能夠迷惑到自己,若非對方言行露出破綻,這等幻術迷惑,甦陽一時還真難以分辨,故此這醒了之後,甦陽念叨經文,打算也體悟個第五感,第六感,第七感……
但是佛經中文意他能理解,這能夠騙過自己的幻術法門是什麼原理?
梁員外苦留甦陽,想要讓甦陽在他這里多住幾日,甦陽自然不肯,又給甦陽送上豐厚的診金,甦陽也沒有收,讓他拿著這些錢修路,便騎馬直接走了。
錢財對甦陽真的沒什麼大用。
如此緊趕慢趕,甦陽終究是到了河南。
“老鄉,懟一碗兒胡辣湯。”
甦陽走入城中,坐到一街邊攤位上面,張嘴叫道。
胡辣湯是河南這邊很有名的小吃,具體起源,有說源于曹魏,有考證說源于唐宋年間,但不管是哪一年,甦陽這個年代已經能吃了。
攤主听到甦陽叫喊,連忙盛了一碗給甦陽端了上來,麻辣鮮香,粘稠濃郁,甦陽聞這個味道就感覺地道,捧著碗喝了兩口,感覺味道更是不錯。
這邊甦陽在吃著,旁邊有許多官兵穿鎧甲,持長矛走過,嚇的周圍百姓連連讓路。
“河南這邊有戰事?”
甦陽詢問桌上同樣吃飯的人。
“好像說許昌那邊有蛇患,听說有很多蛇,出來咬人,把那邊哩百姓禍害的不輕,這派兵過去,就是抓蛇哩。”
吃飯的那個人三十來歲,知道這些事情,對甦陽說道。
許昌那邊……
“青雲?”
甦陽問道。
“好像是叫這個名。”
吃飯的人說道。
青雲蛇患,讓朝廷都派兵賑災了?
想想甦陽覺得挺不可思議的,現在這年頭,百姓個把月才能吃頓肉,遇到這種蛇患,應該抓起來吃肉才是……這里人民不給力啊,給他這個城隍都添麻煩了,這若放在廣東,還有蛇患這回事?搞不好都要出政策保護了。
喝完胡辣湯,甦陽抹抹嘴站起身來,排出來了一串銅錢,闊氣的說道︰“不用找了!”
朝廷都派兵去青雲山了,甦陽這個城隍也要加快點腳步才行,這個蛇患問題好像挺大的。
“等一下,你站住!”
甦陽正欲走的時候,後面有人在叫,轉過身來,甦陽便看到了一個熟人。
齊王二子,陳宣。
此時陳宣戴著斗笠,穿著短衣短褲,腳下踩著一個寬口布鞋,看起來倒像是一個農人打扮,而在陳宣身邊還有一人,穿黑衣勁裝,背後背著一米長的東西,用步包的嚴嚴實實,不知究竟是什麼東西。
“你是……”
甦陽訝然的看著陳宣。
“你是哪里人?我怎麼覺得你有些眼熟呢?”
陳宣眯著眼楮打量甦陽,感覺甦陽極為眼熟,卻根本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
甦陽了然,必然是在沂水時候,用陳陽身份給陳宣留下的印象太深刻,才會讓他即便是看到自己的面貌,也會感覺眼熟。
“我也是。”
甦陽看著陳宣,說道︰“我看到你也感覺分外眼熟,倒像是故友重逢一般……唉,公子你是否在山東沂水待過?我之前都在那里行醫。”
沂水?
陳宣上下打量甦陽,才問道︰“你這個沂水人來到這里做什麼?”
“嗨……”
甦陽嘆了口氣,說道︰“我老家是河南青雲山的,听說那里遭了蛇難,我家里的人也都不見了,我自然要回來看看,找找我家里的人都在何處……”
說到傷心處,甦陽眼眶紅著,眼淚打轉,一直強忍著不曾落下來。
“你既然是個大夫,不如就跟我一起走吧。”
陳宣上來拍著甦陽肩膀,說道︰“我也正要去青雲山,我們結伴同行,倒也不寂寞,正好我覺得以往見過你,你又對我感覺故友重逢,我們攜手而行,抵足而眠,結下交情如何?”
說著,陳宣的手順著肩膀一路下來,捏住了甦陽的手。
這一捏,將甦陽捏的汗毛倒立,頭皮發麻。
“不必了不必了。”
甦陽掙脫了陳宣的手,連連後退,拉開距離,說道︰“鄙人不擅長這般睡法。”
陳宣又要拉甦陽,還想說話,身邊的勁裝男子將他攔下,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陳宣方才放過甦陽,遺憾說道︰“若到青雲,我們還有緣分,定要在一起敘敘交情。”
誰跟你有交情!
換個沒人的地方老子弄死你!
甦陽看著自己的手腕。
陳宣別過甦陽,和勁裝男子一並離開,小聲說道︰“真是奇了,這人分明沒有半點武力,怎麼讓我如此眼熟,倒像是前生見過一樣,若非要趕路,非要好好試試他不可……趙叔,您說他趕在前面了?”
兩個人小聲交談,消失在拐角之處。
“老板,給我打盆水。”
甦陽喊店老板,讓店老板打過來一盆水,將手腕泡進去好好洗洗,方才感覺心中的別扭消了一些。
“客官啊,說句實在話,您真應該跟著他走,這個人,非富即貴。”
店老板看著甦陽,小聲說道。
“哦?你怎麼看出他非富即貴的?”
甦陽看向店老板,疑惑問道。
“您沒留意他穿什麼?”
店老板問道。
“斗笠,短衣短褲,布鞋。”
甦陽倒是記得清清楚楚,說道︰“這不就是農人的打扮嘛。”
“哪個農民是這個打扮?”
店老板拉長腔說道︰“這都是那些達官貴人們的裝扮,他們穿成這樣,游山玩水,閑居納福,從來都沒有干過農活,真正干農活的人,都是那個裝扮。”
店老板指著一邊,在喝胡辣湯的人中,有一些是當地的農民,或者城中的短工,一個個粗布衫破破爛爛,風吹雨淋,滿是滄桑。
和這些農人一對比,陳宣的偽裝,就像是小鮮肉演戲一樣,格格不入。
陳宣這融入群眾做的不合格啊。
甦陽和這個店老板告別,一時倒不急著離開了,陳宣眼下正是要離開此地,甦陽若是也往青雲走,再被他踫上,實在不美,干脆就在城中轉悠一陣,待到這城中官兵走了之後,甦陽再行離去,相差不必太遠,如此沿路的匪患也都能被他們清理,倒也安穩。
走在街上,甦陽看到不少新奇的玩意,有耍猴的,也有將青蛙排成一排,放在盒子里面,手中拿著小棒對著青蛙的頭上敲,敲一下,青蛙叫一聲,如此竟成韻律,還有在酒樓里面說書的人,此時開講的都是水滸,三國,听起來也極有意思。
邊走邊看,甦陽不覺走到了一處集上,在這集上都是些農人,手中挑著一擔柴火,或者抓著一個野雞,幾顆青菜,再或者是一些漁夫,在就近的河中撈出來的鯉魚進行售賣。
甦陽駐足在魚攤上面,相傳這里經常會有奇遇,撈出來的魚都不是凡品。
小白條,鯉魚,黃刺魚,黃鱔,泥鰍……
這些魚堆成一堆,沒有水養護,全都死了。
在這些魚里面,甦陽沒有看到象征著奇遇的紅魚。
“客官,這些魚炖湯最好。”
魚攤老板看甦陽駐足,便指著鯉魚對甦陽說道。
“哦,我想買一些活魚。”
甦陽說道,他買活魚當然不是要放生,是吃魚的時候,活魚比這些死魚吃著更鮮美,並且放生這方面,這邊放生,那邊漁夫就捕撈,何況這是古代,生態環境不需要甦陽放著三兩條魚。
“活魚沒了。”
魚攤老板听到甦陽要活魚,指著不遠的河岸,說道︰“剛剛有個姑娘將活魚都給買了,拿到那邊放生去了。”
甦陽順著魚攤老板的目光看去,看到不遠的河岸邊上有一女子,身影苗條秀麗,長發及腰,粗布裙釵,正在河邊駐足站立,後面的河水緩緩流動,在陽光下形成一道道水蛇一般的波紋。
在甦陽看過去的時候,那女子剛好輕輕回身,顯露過來半邊面孔,抿唇輕笑,溫和柔善,而後沿著河畔渡步而去。
就是這半邊面孔,讓甦陽大吃一驚,心中驚叫︰怪甚,何等眼熟至此!
服用玉液,甦陽自認從來不會記錯任何事情,在這般清楚的記憶中,在神魂凝練之下,既視感已經是遙遠的名詞,而眼前這個女子,甦陽全然不記得在任何地方見過,但是心中卻下意識的覺得非常眼熟。
就在這愣神的時候,那個女子已經走入到了人群之中,紅塵漲合,甦陽看不到此女蹤影。
“老板,放生魚的女子是哪一家,哪一戶的女兒?”
甦陽詢問魚攤老板。
魚攤老板听到之後,皺眉思索一下,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是初見,只是我看那女子也是個粗苯的,應該是農家女兒吧。”
“粗苯?”
甦陽看著魚攤老板失笑道︰“你這審美有問題啊,那女子端莊雅潔,豈是農戶人家能養出來的?就算真的是出身農戶家,那也一定是仙女下凡轉世歷劫的。”
和陳宣那種小鮮肉一樣的裝扮不同,那個女子明明高雅端潔,但穿著粗布裙釵也不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