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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大粮商，那王也就不可能只是买卖人类吃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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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和植物也是需要良好的伙食供应的，王也除了建造了一个水力磨坊之外，还在生态农场挖了许多发酵池。
那些被磨下来的谷壳都被运到这里，进行二次加工，变成家畜的绝品饲料。
饲料的发酵只需要几天时间，如今天气炎热，发酵期短，只是三四天时间，第一批水稻壳制作的猪牛羊饲料就已经制作好。
按照王也抄录的方子来看，这种饲料吃了不但营养均衡，而且增重特快。
马周制作的传单才发出去三天，听雨阁的大门就已经快被人踏破。
虽然大家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家畜饲料，但无论如何，肉食比米面价格更贵的道理还是懂的。
既然王也说畜生吃了能够快速增重，那大家便都信。
毕竟王也至今没有坑骗过大家。
粮行的事情步入正轨后，王也终于是能够闲下来享受一下生活。
五月十九，估摸着已经是夏至。
这一日，大清早的。
听雨阁的大门还没打开，门前忽然来了一位白素装的女子，淡妆素雅，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哀伤，身后背着一个大包袱，里面装着一个长方形的物体。
这女子站在门口，既不进去，又不离开，让人好生奇怪。
隐藏在周围的护卫注意了她好一阵子，最终还是打算去问问。
其中一个平民打扮的护卫走了出来，朝着那姑娘问道：“姑娘，你是来找人的吗？”
那女子先是一颤，接着道：“我···我是被宣来的。”
“宣？”，那护卫是苏毗人，不太懂这个意思，疑惑道：“那你找谁？”
“我找公主···杨姑娘，她说她就住在这里，让我今早过来寻她。”
护卫一愣，接着醒悟道：“哦，杨姑娘的话确实住这里，不过如今门还没开，你可以先到那边坐会儿。”
那女子点了点头，寻着护卫指去的方向，那是一颗百年老树，树下有几块方石和一张石桌。
“姑娘便在这里等候吧，我再差人送碗茶水过来。”
美女总是有人优待，那护卫见姑娘将大包袱放在桌子上后，竟然鬼使神差的要为她准备茶水。
······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听雨阁的院门终于吱吖一声打开了。
那姑娘闻声望去，却是看到一个衣着异于常人的男子走了出来。
这人自然就是王也了，这听雨阁如今也只有他这么一个男丁，这会儿，他也看到了树下的女子。
“姑娘找人？”王也睡眼惺忪的问道。
那白衣女子一愣，眼神闪躲的回道：“我···我找杨姑娘。”
“杨姑娘？我这里只有李姑娘、虞姑娘、王姑娘，可没有那你要找的杨姑娘啊？”王也摇头道。
那白衣女子也是天真，直觉便是自己找错地方了，连忙一脸歉意的看了眼王也，便是起身拿着大包袱就要离开。
这时，听雨阁隔壁的紫竹庵也开了院门。
杨玥一袭青衫素衣，头带莲花冠，施施然走了过来。
一看到王也，便道：“城主这是去买早点？那顺便帮我带上一份，我要豆浆和烧麦，再来半份酸菜面。”
王也早已经习惯了她的使唤，反正她不说，王也肯定也会帮她带的，不过见杨玥一副颐指气使的爽利劲儿，王也就本能的要盘她。
可是话还没开口，却听到杨玥道：“咦，你是？霓裳？”
王也还在纳闷呢，倒是刚刚要离开的那个白衣女子闻声回头看了眼杨玥，先是行了一个大礼，而后才恭敬的回道：“霓裳，见过公···杨姑娘。”
杨玥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尴尬的笑了笑，便上前去：“霓裳姐姐怎么这么早来，不是说好辰时三刻嘛。”
这女子王也不认识，不过听雨阁内的其他三个女人却都不陌生，特别是李倾城，早在宫里就已经见过她好几次。
而当初杨玥挑选歌姬的名单中，这个霓裳也是第一个被王雨发觉的好苗子。
十岁进宫，从小精通音律，对于各种乐器都是信手拈来，如今二十三岁，早已经过了青葱年华，继而转到幕后教授小宫女曲艺。
长相和身段自然没话说，可这女子偏偏除了音律之事以外，对于人情世故等方面都应付不来。
宫里的女官对她自然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她的才华，恨就只能怪她不通世事。
在宫里呆了十三年，从前朝窝到武德八年，硬是被女官雪藏起来。
若非如此，当初杨广早就将她纳入后宫一员，不过所幸，如今应该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前几天万贵妃让宫里的老嬷嬷们选人出宫，呵呵，一众女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霓裳。
言归正传。
霓裳见正主来了，脸上才有了点笑意。
王也皱了皱眉，没好气的说道：“我先去买早点了，你们自己进去吧。”
杨玥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吧唧道：“去去去，顺便帮霓裳姐姐也买一份。”
说着便拉着那霓裳往听雨阁内走去，仿佛这里才是她的家。
王也摇摇头，左右望了望，见几个平民打扮的护卫正掩嘴偷笑，脸色一红，暗道自己刚刚疏忽了，竟然让杨玥先下一成，说不得等会儿回来要想办法扳回来。
这边，杨玥带着霓裳来到茶室，帮她倒了杯茶，结果弄得霓裳是惶恐不已。
杨玥却是感叹道：“霓裳姐姐，我们也有八九年没见面了吧？！”
霓裳眼眶一红，道：“公主，往事已矣，还请公主节哀。”
杨玥闻言一愣，好笑道：“呃···霓裳姐姐误会了，玥儿并不是纠结之人，不过确实没想到还能见到姐姐。”
“霓裳亦然，没想到出宫了还能见到公主。”霓裳眼泪汪汪的望着杨玥道。
杨玥见她依旧如此单纯，心中不由得回想起当初霓裳教授自己音律的时光。
“时间过得还快，一转眼便是九年···”
霓裳见杨玥一副追忆的样子，心中也是彷徨，当初她教授杨玥音律的时候，二人一个十四，一个才八岁，都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
可如今一个是被贬黜的宫女，一个是前朝的遗公主，身份都是大不如前。
可是霓裳心中明白，当初若非宫里的女官作祟，说不定她早已经被杨广看中，也可能一起被带往扬州避难。
更有甚者，与那些可怜的妃子一样，最终被人侮辱致死也未可知。
一时间，二女都是沉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