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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信双眉微微皱起，“和尚？大人所指的莫非是古书中提及的那些西域疯子？”
“大人，潼关、前洲、云都以及汉州四城各率军五万前来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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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将津胡儿带到城中医治，刘希再度抬首望去，喊杀声与密密麻麻的身影充斥着的前方，似乎一直蔓延到了天地交接之处。
白衫人道了一句，转身离去，身后小童则是逃过一劫的松了口气，回收看了看菱花镜，见镜面通透瞧不见半点影像，这才吐了吐舌头，连蹦带跳的出了去。
身旁的小童想来是听到了声响，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见到白衫人，当即吓得作礼道，“见过尊者。”
姜信带来的兵马足足有万余人，所以，眨眼间，城内形势就发生了逆转。先前气势汹汹，势要马蹄踏城的匈奴人被打成了落水狗，慌乱间，抱头乱窜，死伤大片。
“累了，便回屋中歇息吧。”
闻言，刘希也随之叹了口气，连日来的生死挣扎，总算是走到头了，而匈奴人经此一役，必定也是元气大伤，百年之内怕再也没有南下之力。
仿若梦中未醒，犹如隔世之景。
感慨万千之时，刘希不禁想起了先前下邳失守的消息，遂与姜信询问起来，后者微微一笑，答出这是诱敌深入之计，他们俘虏了数万匈奴人，更是差点拿下了匈奴人的大王子。
“没有遇着也好。”
吃力的将那被冰雪覆盖的身子翻了过来，刘希眼圈泛红，伸手将他那被泥雪与血迹染花的脸好生的拂干净。
待姜信离去，刘希当即转首问向了一旁的呼延青石。
弃城只为诱敌，这等险中求胜的计谋，但凡有少许的差池，必定是全盘皆输，没想到斯文儒雅的姜信竟然有这等魄力。
白衫人立在菱花镜前，轻轻挥了挥衣袖，镜子当即变得通透起来，而镜面中正是一柄青铜剑化作长虹劈向了一个光头和尚与一个紫衣紫冠之人。
城外的厮杀已经到了最后，姜信下了城头，毕竟刘希受了伤，有些事情还需要他去与几城的率兵将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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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暗藏玄机。
而暗淡的浓云之上，云彩飘渺如仙境，迷云深处，几道琉璃宫阁隐匿其中，惚惚然间，如是九天仙府。
像是印证了刘希所想，一身甲胄却不掩饰儒雅气的姜信轻声道了句。
在这宫殿之中，有面一丈高许龙蟠凤舞双日争辉的菱花镜，此刻镜子正散着幽幽冷光，而镜前锦凳上有青衣小童双手托着下巴打着瞌睡。
刘希有些哑然，不过佛宗的那群人确实狂热，甚至能坐禅百十年不为所动，在外人眼中，被论作为疯子倒也名副其实。
干裂的嘴唇再度被咬出了鲜血，津胡儿掏出了怀中的一只错银匕首，很是恭敬的递给了刘希。
下邳与邺城合力由城内杀出，而潼关、前洲、云都以及汉州四城则是从外围杀出，兵力众多，一时间，竟是杀敌匈奴人措手不及，人仰马翻之下，到处逃窜。
“大人，属下等发现了这个匈奴人想要潜逃。”
在吴双儿的搀扶下，刘希颤颤巍巍的走向了城头，但凡经过死去的兵卒身边，皆是止步用手为他们合上因愤怒而未合上的双目。
“‘飞甲万卒劲骁旅，李王手中剑一柄’，熊将军，你们是真正的勇士，没有坠了飞甲的名头。”
不知何时，一道身前悄然进了殿中，来人白衫长发，身形修长，只是面色似被云彩遮住一番，让人瞧不见容貌。
自从初次相识，刘希便觉得姜信并非常人，只是没想到他身上还有这等本事，日后还是多加小心才是。
莫非他修为已经到了返璞归真收放自如的洞天之境？
见刘希未开口，眉宇间好一番思索的姜信摇了摇头，“下官等将匈奴人引进了牛虻山，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混乱之中，却是没瞧见有大人说的和尚。”
小心翼翼合上熊刚怒目圆睁的双眼，刘希拾步上了城头，远处，烽火狼烟，厮杀正酣。
说着，呼延青石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没有下邳城的来人，这才压低声音又是开口道，“大人，事情有些邪乎，按理说牛虻山虽然地势险要，但也绝非迷踪之境，那些匈奴人在里面跟没了头脑一般，他们下邳守军冲杀起来与切菜无异，丝毫感觉不出匈奴人所该有的凶悍之气。”
瞥了一眼津胡儿，刘希示意左右将刀剑卸去，“既然你要走，就让你了便是，不过这草原上可还有你的容身之所？”
很快，进程的匈奴人就被杀的溃败不堪，姜信跳下马几步走到刘希身边行了一礼，而吴泉父子则是继续跨马领兵朝着城外匈奴大军杀去。
“大人，属下等救驾来迟，还望大人恕罪！”
绝境逢生，刘希环顾四周，断壁残垣，尸陈遍野，心里竟是五味酸杂，道不出是欢喜还是苦楚。
刘希正想着，几道身影推搡着走了过来，听得声响，刘希抬首望去，见跟随呼延青石的个少年郎正用刀剑架着脸色发白的津胡儿。
缓缓的脚步在雪地间踟蹰，最终停在了熊刚的身旁。
刘希轻声道了一句。
一手捂着流血肩头的津胡儿闻言身躯猛然颤抖起来，伸头望着城下被四处追杀的匈奴人，良久，泪垂双目，噗通声跪在了刘希的身前，“大人，津胡儿愿意投诚与大人。”
应该是别的州府率兵而来了。
“大人，属下赶过去的时候，姜大人他们已经击溃了匈奴人，至于采用了何种方法，寻常兵卒并不知晓，只有青芒营有些明白。后来，恰巧遇到我爹一个至交好友在青芒营，再三追问下，倒也打听到了一些。”
在匈奴已无容身之所的津胡儿心里自会明白如何进退为妙。
看了许久，白衫人轻笑出声来了。
“湛卢，好久不见了，还好是我，不然你哪还能留在下面。”
刘希双目中精光闪过，盯着脚下已经打马出了城门的姜信。
与此同时，城外马蹄声阵阵如雷，震得天地都为之颤抖，就连纷纷扬扬许久的大雪也似乎怕了这气势，决然而止不再飘洒。
“破虏，下邳到底发生了何事？”
低声念叨后，白衫人又是连续挥了挥衣袖，镜面画像不断的切换，大抵是在阳曲城之处。
看的这一幕，刘希竟有些头眩目晕，不只是为了眼前黑压压的几十万兵马，更是因为短短的一瞬间，形势便翻盘逆转。
低声喃语，满含伤心之意，让人听在耳中，亦是觉得悲楚万分。
疯子？
一边，呼延青石挠了挠额头，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大人，还有件邪乎事，我那叔父说他们第二日下山时，整座牛虻山变成了两截，那场面好生的诡异，似乎被人用刀切开的一般。”
难怪没姜信没遇见落尘和尚，说不定张少录的失踪也与此事有关，只是刘希在姜信身上没有瞧出剑术大成之气。
草原人视贴身匕首为已命，津胡儿出了匕首，刘希自然是收下了，至于他是否真心也无需去深究。
眼下，即便努哈尔尊为草原之王，匈奴人孔武有力，但是面对是他们一倍多的李唐大军，也是难以抵挡，半个时辰之后，立在刘希身旁的姜信将一直握成拳头的手放了开，用被汗水浸湿的右手捋了捋胡须，轻叹一句道，“大局定了。”
将手中的弓箭递到身旁侯少弟手里，呼延青石急步走上了前，却因走路牵扯到了双腿骑马磨破的伤口，整个脸成了苦瓜样子。
想到这里，刘希对姜信又是敬服了几分，随即又是想起了件不明白的事情，“对了，姜大人，你们没遇见他们中些伸手厉害的人，比如没有头发的和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