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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王凌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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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傾漢 | 作者︰月下狂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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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即便是要追拿此二人,卻也要抓住線索才是,若不然,沒頭沒腦的去抓,說不定會撲了個空,尤其是王定這樣一旦急了起來就不用大腦思考的家伙!關鍵時刻,磨刀未必就誤了砍柴功!

    “確是在下急噪了,”王凌訕訕一笑,卻沒有多作客套,轉頭對王統吩咐道︰“三叔父,去察一下,這一段時間內,有何人靠近這里!”

    “諾!”事情發生的突然,王統再也沒了心情吃酒,放下筷籌,略施了一禮,轉身退了出去。www.biquge001.com

    王凌一皺眉,似是又想到了什麼,望向王定,再道︰“三弟,你現在就去軍營,將在範達、王卓二人離開軍營前出入的人都調查清楚,列出一名單,呈于我知!”

    “是,大哥!”對于範、王二人的出逃,最感到窩火的就是這位王三公子,要知道,這二人本就是直屬他的麾下,如今出了這麼一擋子事,怎麼說,都是他面上不好看。接了王凌的命令,心中卻是較起了一股子勁,勢要將這告密之人查出來!

    王家家大業大,自然有一套完整的體系,查這點東西再是容易不過了,沒過多久,王統、王定相繼回到堂上,將二人所調查的結果一對比,最後,眾人將目光陸續集中在一個人名上——林皓,林元豐!

    見王凌的面色有些難看,韓非似是猜到了什麼,心中一動,問道︰“二公子。這林皓又是何人?”

    “在下的親兵之一,”王凌身子一矮。神色滿是尷尬,“此人本是黃巾的余孽,年歲不是很大,我見這林皓機警過人,身手也是不錯,又兼之其有向善之心,遂將之編入了親兵之中,不想……”

    王凌滿眼苦笑。按說,能列為親兵都是心腹之人。而事情偏偏出在了心腹人的頭上,這無疑是在扇王凌的耳光!

    雖然知道這個時候最好是保持沉默,但是,事情緊急,韓非卻是顧不得那許多了,即便是知道這樣會觸到王凌的痛處。卻又不得不問道︰“那這個林皓還在軍中嗎?”

    “不在了,听守營的士兵說是跟著範、王那兩個混蛋一同離開的。該死的,居然假傳二哥的命令,說什麼去剿匪!混蛋,沒用的東西,祁縣眼下哪有什麼匪徒?”王定顯得很是焦躁。只恨不得範達、王卓二人現在就出現在他的眼前,好上去咬上幾口,一出胸中的悶氣!

    “這樣啊……”韓非嘟囔了一句,陷入了沉思之中。

    見韓非眉頭皺起,王凌不禁問道︰“學遠。依你來看,眼下該當怎麼辦?”

    儼然將韓非當做了智囊一般的人物。看來,韓非的一出戲,硬是被王凌把他當做了足智多謀的類型。

    “如今嘛……”韓非微一沉吟,說道︰“追拿範、王二人,就眼下形勢而言,當是勢在必行了。”

    這不廢話嘛!不是勢在必行,我們這麼多人犯得著在這干著急嘛!

    王凌一干人等不由連翻白眼,王統皺著眉頭問道︰“可是,想要追拿一心逃走的人,除非有騎兵,若不然,單憑兩條腿,速度幾乎不相上下,又耽擱了這麼長的時間,顯然是追不上了,這可如何是好……”

    騎兵,眼下他們有,雖然說還沒有成型,但是,上得戰馬還是可以的。但是,亂石林距祁縣縣城的距離不短,當命令傳到亂石林,再追擊可又能來得及嗎?而且,即便是追上了那又如何?一百不能算是騎兵的騎兵,對抗一曲五百的人馬,誰勝誰敗,還在兩可之間!

    一時間,隨著王統的一翻話,堂上被愁雲籠罩。

    “三公子,不知範達、王卓二人所逃的是何方向?”

    沉悶的空氣也不知道維持了多久,突然,韓非出聲問道。

    “據守營的軍士說,好象是崛圍山的方向。”王定仔細的回想了一下,這才回道。

    “崛圍山,不應該啊……”韓非眉頭緊皺,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崛圍山距離亂石林並不是很遠,按說,有大公子在亂石林駐扎,外有軍士負責警戒,範達、往卓所部人馬應該避開這里才是,可為什麼卻偏偏選擇了崛圍山的方向?莫非其等有所依仗不成……兩位公子,你等久居祁縣,可知這崛圍山之名由何而來?”

    “這個倒是知道一些,崛圍山位于西北五十里外,南北走向。南有青峰,北有飛雲峰。二峰高峻挺拔,夾一東西走向的深溝,隔溝對峙,勢如入山門戶。從山頂向下俯視,四周群山如濤似浪,宛轉盤旋,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像倒立的喇叭,又如碩大的圓盤,‘崛圍山’之名由此而來。”王凌對崛圍山倒不是很陌生,隨口說著,末了不解的問道︰“學遠,何來有此一問?”

    “難道二公子不覺得其中透著蹊蹺嗎?”韓非反問道。

    王凌大感不解,眉頭一挑,奇道︰“蹊蹺?這同崛圍山之名有什麼關系……學遠你就莫要賣關子了,有什麼話,盡管說來,卻是要急殺在下也!”

    “二公子且來看,按我等是為範達、王卓二人,若是要逃得一條生路,西、北、南三個方向都不妥,南有箕關,駐守在那里的是韓呂子的人馬,韓呂子暗中卻是袁紹的人,範、王二人想要過得關,除非插上翅膀;而北方自不用說,匈奴人橫行;至于西方,有黃河攔路,沒船的話很難走得脫;至于東方,皆是張楊的治下,一曲五百人,目標不小,想要暢通無阻,這根本不可能,不過,其掌握著你們王家劫持戰馬的詳細,投靠張楊當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韓非一指崛圍山的方向。言道︰“林皓身為二公子的親衛,想必亂石林之事其也是知曉了。如本將先前所言,若投張楊,其等不會選擇這個方向,而繞開黃河的話,在林皓知情的情況下,最好避開亂石林的大公子以及崛圍山。但其等偏偏選擇了這個方向,除了其有所依仗外,本將實難想出其他的原因。”

    “難道就不能排除他們想要借崛圍山的險要而來逃出我們的追殺嗎?”王統對于韓非的推測顯得有些不信。問道。

    “確實有這個可能,但是……”韓非笑了笑,語音一轉,問道︰“王老先生,卻不知營中軍糧,可是範、王二人所能調動的?”

    “我軍軍紀森嚴,糧草有專人看守。範、王二人不過小小的軍侯,自然無有這個……”說到這里,王統突得一頓,面現尷尬,言道︰“確是老朽考慮不周,讓韓將軍見笑了。”

    “哈哈。我本來還在奇怪,為什麼人都跑掉了,學遠還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動的神色,原來卻是早有倚仗!害得我等好不焦急,學遠卻是該罰三大碗也!”王凌似是也明白了什麼。臉色急速的多雲轉晴,開懷笑道。

    “二公子是當局者迷罷了。反倒不如本將這一旁觀者看得清楚。”韓非微微一笑,淡然道。

    “哈哈……”余者眾人無不面現喜色,除了……

    王定不住的抓著腦袋,滿頭的霧水看著眾人,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後不得不問道︰“二哥,你們笑得是什麼?人都跑了,這……”

    “三弟,沒有糧草,這空著肚子,人又能跑到哪去?”王凌笑著說道。

    “空著肚子……呃,原來如此!咳,害得我在這空擔心……”明白了過來,王定頓感口渴,抓起旁邊桌案上的酒碗,後面的話隨著酒水全被咽回了肚中,末了道︰“渴死我了!”

    眾人善意的一笑,事情有了眉目,王凌心情大好,也不去計較王定的失禮了。要知道,平素王凌最喜的就是王定的直爽,親王定,更顯得要比親王晨近一些,即便是王晨是他的親大哥,而王定是堂兄弟。

    “範、王二人往崛圍山方向逃竄,又無糧草維繼,其等目的必是尋人投奔,若不然,恐難長久,範、王二人久在軍中,磨也磨出來了,當不是糊涂人,必不是自尋死路,卻不知,這崛圍山中,可有強人出沒?”韓非卻沒有心情去顧及這些,見眾人松垮下來,眉頭一皺,說道。

    “崛圍山非我祁縣縣內,在下雖有耳聞,卻不直詳情。三弟他曾于亂石林周圍駐扎過一段時間,不知可有消息?”王凌搖了搖頭,問向王定。

    王定想了想,回道︰“要不說我險些忘記了,崛圍山上確是有一伙的強人,不過,其等不犯周遍,是所以我也就沒怎麼太仔細。為首的好象叫杜……叫杜什麼來著?等我想想啊……對了,是叫杜遷的!”

    杜遷?!

    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啊?韓非心中一動,莫非又是哪個名人不成?正自苦思間,王凌卻是給了答案,只听王凌驚聲道︰“杜遷?莫不是血水賊的匪首,杜遷?”

    “是他?!”韓非終于想起了,為什麼這個名字听上去這麼耳熟了,原來是當初汾水收蔞超時,蔞超給他將並州匪寇時曾提過的最大匪寇之一。

    據蔞超講,血水賊,本身就有一千五百人,附屬的還有一二千人馬,合起來大約三千人馬。賊首是個叫做杜遷的人。

    據說,這杜遷乃是黃巾余孽,黃巾失敗後,才到了黃河上討生活,仗著有著舊日的部叢,又有和軍隊戰斗的經驗,這才一步步做大。听婁超說,這叫杜遷的,和黑山賊張燕麾下的大將杜長似乎有著什麼說不清的關系。

    可是,不對啊!

    據婁超說,那血水賊乃是水賊,怎麼跑到了崛圍山?難道說,這個杜遷,並不是那個杜遷?

    “血水賊跑到太原來了?”王凌也滿是驚詫,“還是說,此杜遷非彼杜遷?”

    “休論是不是那個杜遷,如此看來,範、王二人必是起了投靠杜遷之心,做得是再度為賊的打算,眼下還不是當高興之際。還是早早將之捉拿才是!”韓非按捺下心中的好奇與不解,沉聲而道。

    “學遠所言及是。卻不知當派何人前去方好?”

    “這追擊叛軍,三位公子實不好親自出馬,尤其是三公子。”韓非想了想,說道。

    “為什麼我不能去?”王定急了,禍本就是他闖出來的,他方才還一門心思的想將此二人捉將回來,也好戴罪立功,這還沒等請戰呢。就被韓非給否了,他能不急嘛!

    韓非沒有言語,反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王定一眼,那意思,你懂的!

    “你這麼看著俺做什麼?”王定被韓非看得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

    “三弟,”王凌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了。出言喚道︰“學遠所言極是,此事,你我兄弟三人確是不好出面。”

    怎麼出面?本來這事他們就不佔著理字,待見了範達、王卓二人,又如何面對?稱他們是叛賊,還是別的理由?最起碼。他們自己心中的那一關,就不好過!

    看來,韓非是什麼都知道了,若不然,其當不會有如此一說。王凌想了許多。本對韓非的感恩之心,在這一刻。卻是出現了裂痕,一絲的忌憚爬上心頭。

    沒有人願意外人知道他的秘密,雖然說沒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門,但是……似乎眼下王凌所作的,就是這等虧心之事,而這些是見不得人的勾當,又怎好為外人所知?當年的陳宮,就是因為知道的太多,自知道曹操不會再容他,才會甘心赴死,而現在的韓非,要用一句經典的話來形容的話,那就是“知道的太多了”!

    總而言之,韓非現在還不是王家的人,更不要說心腹一詞,那太遙遠了。

    也不可能是王家的人!

    韓非知道這些嗎?自然是知道,不過,他卻不在意,這一點點的瑕疵,比起那連番的大恩而言,簡直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一旦他那些“預言”成真之後,還怕王凌不對他感恩戴德?

    王家又如何會忘恩負義?

    至少表面上,他只能是支持韓非做穩太原,乃至並州。

    “三公子,但不知這杜遷本事如何?”韓非問道。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戰不殆,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既然想要在這亂世拼殺出一方天地,由不得韓非不謹慎對之,容不得半點的失敗。

    想要在並州盡快的站穩腳跟,世家大族的支持是分不開的,就好象當年的劉表單人單騎入荊州一樣。不過,和荊州不同的是,並州的大族不多,尤其是連年的戰亂之後,其中,王家無疑是其中的翹楚。

    如果能有王家帶頭擁護自己,那無疑的,韓非在並州的跟腳要穩上許多。

    時間,都是時間啊!

    “如果是那血水賊的杜遷,卻是頗多難纏。說起來也是頗為難得,武藝精通的同時,又是一帥才,當初血水賊到並州時,當真是起于微末,眾多賊人中,血水賊是最小的一支,然不出三年的光景,血水賊一步步壯大,幾成了並州賊人中最大的一支,最為難得的是,至今不曾听說其敗過!”

    “我現在最不希望的就是崛圍山的那人會是他!若真是此人,其麾下不削人太多,若有一千軍,一旦倚仗崛圍山之險要,恐怕即便是二三千軍也難攻下。只是,我王家僅有一千多軍,又被賊子帶走一曲,眼下……哎!”王定長嘆一聲,形容落寞。

    “……或許,本將可助王家一臂之力!”韓非望著王家兄弟二人,沉聲道︰“不過,若真是血水賊的話,其眾,怕是不下三千人,又有範、王二人帶去的一曲,當有三千五百人上下,又佔據了地勢之便,若想取崛圍山,勢必是一場硬仗。想本將幫王家可以,不過,本將麾下有三百騎兵,因走水路來太原,卻是不曾備有馬匹,如果王家能支援一下的話……當然了,如果二公子為難的話,本將也不勉強,只能等本將大隊的人馬到了太原,再做準備了……哎,也不知道那張楊能不能放行啊!”

    王凌、王定乃至眾族老,听了韓非這話,無不是嘴角抽動。這是明搶啊!還三百騎兵,這不名擺著是沖三百戰馬來的嘛!

    有心不給,仔細一想,卻又不行,先不說韓非會不會翻臉,將王家的丑事說出去,單是那範達、王卓二人,肯定會將這一事說與天下人知,早了,還可能堵住那兩張嘴,晚了的話,可就啥都完了。

    等韓非的大隊軍馬到來?

    張楊放行?

    ……

    還是算了吧。

    一想想,到頭來,盡是一場空,偷雞不成,反倒是蝕了一把米,王凌等王家人,心都要碎了,尤其是王定,現在就恨不得時光倒流,不惹這麻煩,狐狸沒抓到,反惹一身騷!

    罷了!

    罷了啊!

    “學遠放心,前有範、王二人劫來的劉荊州三百尚在我王家手中,學遠既有心除賊,這三百戰馬正可用在刀口上,只要能抓住這二人,哪怕是將這些戰馬全部折掉,想來劉荊州也不會有半點的怨言。”王凌忍著心疼,帶著不舍,狠了又恨心,終是說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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