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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來的那麼一片黑雲？”小白跳到了麒麟的背上，張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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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希的臉色也倏地陰沉了下來，因為她看到那些根本不是雲，那一雙雙閃爍著詭異紅光的小眼楮，分明是一群密密麻麻的黑色蝙蝠。正是因為看到是蝙蝠，所以辛希更是疑惑了，這大冬天還大白天的哪來的蝙蝠。
蝙蝠群的數量極其龐大，黑壓壓的一片，遠遠的看著確實像是一片黑雲。
赫連少紫的眸光隨著那片黑雲的移動，越發顯得幽深。
“哇哇哇……這麼多蝙蝠。”小白拉著麒麟就要往靈戒躲。
“你自己躲去。”麒麟看著小白的慫樣，鼻子噴薄出白色的熱氣，表示很不屑。
小白倒也不是膽小，只是它雖然能幻化成龍，但是每次幻化成龍都會耗盡幾乎所有的力量，必須要休息一段時間，等恢復後才可以繼續變身。而這也是麒麟鄙視它的原因之一。
“我們走。”赫連少紫往身後的樹林中瞥了眼後，幽幽道。
辛希點點頭，兩人一轉眼就沒影了。
小白抓著麒麟︰“快走，快走，主人看不到我要擔心了。”
麒麟往騎在自己的脖子上嘰嘰呱呱的小東西，猛地一個退後，而後沖向了天際。一退一前，它的速度極快，小白被隨著慣性的力量差點被甩出去，幸好它機智緊緊地抓住了麒麟的銀光閃閃的角，這才穩住身形。
“丫的，會不會飛啊，你想把小爺甩下去啊。”
小白還處于剛剛的千鈞一發之際，心跳都到了一個極限。說話的聲音都微微顫抖著。
麒麟不予理睬，加快了速度，眾人只見一道白光從空中劃過，若是視力好的人還能看見那道白光的上面似乎還掛著一個什麼東西，可憐兮兮地在空中搖墜，就像秋季的最後一日，樹上最後的一張枯黃樹葉。搖搖曳曳。卻依舊頑強地不肯落下。
若是用一個詞語來形容，那便是︰心酸。
“麒麟你大爺的，還敢再快點麼麼麼麼麼……”小白的聲音消散在風里。它引以為豪的毛發全都被疾風梳成了一個掃把模樣。
辛希他們剛離開，雪國看守皇陵的人也到了這里。
“鐵將軍。你看這……”
一個穿著黃金鎧甲，臉方眉粗的男人，目光微沉。環視了一圈周圍︰“回去將這里的情況報告太子。”
“是。”
那人頷首，後退了幾步。轉身往皇宮的方向奔去。
“所有人警戒。”鐵木看著那越來越近的黑雲，心底不由升騰起心慌和恐懼。
這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感覺到這種可怕的死亡的氣息。
鐵木將軍是雪國的第一將軍，他的地位就像天雲國的已經去世的國師大人花疏影，就像炎國的丞相許三秋。所以縱使發生了再可怕的事情，那些士兵也不敢違背他的命令。
那片漂浮的黑雲到了眼前便成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蝙蝠，泛著暗紅色詭異光芒的眼楮在蝙蝠的中央站著穿著黑袍羽衣的男子。面容俊美，暗紅的頭發長到了膝蓋。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他的眼楮也是暗紅色的眼瞳，卻眼神渙散，沒有一個焦點，微微抿著的薄唇竟是紫色，身後滿是安靜呆著他身邊的蝙蝠。
這畫面陰森恐怖，讓人不寒而栗。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皇陵”鐵木看著這個詭異的男子，渾身肌肉都緊繃起來，這是一個斗者對危險最直接的反應。
那人沒有說話，那雙暗紅的瞳輕輕地轉到了那地面已經焦黑出一個洞的地方，隨後輕輕抬手，一揮，他的手的膚色和他臉上的膚色如出一轍，蒼白地沒有一絲血色，就像不見天日的慘白。
周圍的氣溫瞬間又降低了許多度，無數的蝙蝠忽然飛到那黑洞的地方，片刻之後，那些蝙蝠便又飛了回來，不似去時的毫無秩序，它們似乎找到了什麼，穩穩地護著那東西回來。
鐵木睜大眼楮，發現那蝙蝠的中間是穩穩地懸浮著一塊紫色的碎片。
那些蝙蝠回到了紅發男子的身邊，似在討好一般不停地圍著他旋轉。
紅發男子輕輕抬手，那蝙蝠便乖乖地退了下去，留下那塊紫色的碎片，懸浮著。
“有勇無謀的人，不適合。自以為是的人，不適合。不忠的人，不適合。心善的人，不適合。你，可適合？”紅發男子輕聲喃呢著，那飄散的眸光忽然凝聚了，然後輕飄飄地看向鐵木。
他的眼神，就像來自冰川底部寒冰融化後的水澆在你熾熱跳動的心髒上，那冷都骨髓的寒意，讓人渾身凍結一般，不能移動半分。
鐵木似著了魔，呆呆地看著他，失去了言語。
“鐵將軍，鐵將軍……”
離他最近的一個士兵小心地一步步往鐵木這邊挪移，輕聲喚著，看著將軍這般失神的表情，忙想喚醒他，可別中了這個妖邪男子的妖術啊。
紅發男子看著那士兵，輕聲一笑，極輕極冷，帶著淡淡的鄙薄和嘲弄，驚地在場的人都後背濕透。
“小家伙們，你們餓了麼？”
那小士兵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當紅發男子說這句話時，他身後蝙蝠蠢蠢欲動的模樣。
“不，不，不要……”
“啊……”黑色蝙蝠將這個士兵圍成了蠶蛹狀。
一分鐘不到，地上除了幾根白骨，和沾著血跡的衣服，便什麼也沒有了。
鐵木閉上眼，睜開眼後，看了眼地上的衣服碎片，眸光染上怒火︰“這里是雪國皇陵，雪國最神聖的地方，你到底想干嘛？”
“可惜。”紅衣男子微微閉上眼，似嘆息地說了一句。
鐵木發現這男人的眼睫毛和眉毛都是暗紅色，這人。倒是是不是人？
“愚忠的也不行。”紅衣男子再睜開眼時眼眸中一片紅色，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嗜血，而後側首，露出了修長如玉的脖頸，上面滿是暗紅色圖騰。
“乖，你們去吧。”
這一剎那。在場的人都只有一個表情。驚恐。
他們來不及逃，也可以說他們忘記了逃，因為他們看到那紅衣男子隨意地彈了彈手指。鐵木將軍的頭便滾落到了地上。
鐵木將軍，一帶將門之後，十歲能文能武，十五歲已是國內的數一數二的斗氣高手。三十而立的他已經到達了玄尊一品，玄尊一品啊。甚至可以和十大家族的家主相媲美一番，而這樣的強者，居然被還沒來及出手，便被人用手指砍了頭顱。簡直是見鬼了。
不管如何，在場的一個人也逃不過這場血的洗禮，不需要見鬼。他們都將成為真正的孤魂野鬼。
殷紅稠糊的血液四濺，尖叫聲四起。幾個渾身是血的人瘋狂地奔跑著，想要甩開那些黑色的吸血鬼，可跌跌撞撞地沒逃出一段路，便又被那張著翅膀，擼著尖牙的蝙蝠給活活覆蓋了，不能再發出一聲悶哼。
寒冬的里冷冽此刻尤為寒，帶著絕望。
紅發男子淡然地看著這一場廝殺，隨後轉身，看向辛希離開的方向，勾起了一抹奇怪的笑容。
……
等皇甫華趕到皇陵的時候，已經沒有一個活人，空氣中是濃郁的血腥味。
“太子，您瞧……”
在旁邊的枯萎的草叢堆里，滾落著鐵木睜著驚恐眼楮的頭顱，一地沾著血液的盔甲衣裳和還有未出鞘武器，訓練精良的皇家禁衛軍，雪國的第一將軍，居然沒有拔刀的機會，就這麼全軍覆滅，尸骨無存……
皇甫華失神愣在原地半晌，若不是邊上有人扶著，他都站不穩了，那明晃晃的黃袍都在這一刻失去了顏色，他命人加強皇陵的守衛後，便又匆匆地趕回了皇宮。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盡管皇甫華下了命令，不許將皇陵一事泄露出去，但是僅僅一天的時間，雪國的第一將軍鐵木被殺的消息便不脛而走，其死法的慘烈程度再經過人們的大肆渲染，這事情變得越發神乎其神，短短時間內，民心惶惶。
雪國皇宮內，陷入一片肅穆沉默的緊繃氣氛。
一座冷宮內，庭前零落的花草無人理，破舊的桌椅，前坐著一個自言自語的女人，她頭發凌亂，插著幾根竹筷子，手中抱著一件破襖子，眼神呆滯。
“寶寶，寶寶……”
“天上星，地下寶，我的寶寶咯咯笑，寶寶咯咯笑……”
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在門口，遮住了門口的光線。
許顏晴感到有人來，心下一緊，搖著懷里的衣服，更加歡快了︰“呵呵，寶寶笑，小寶寶……”
“裝瘋賣傻累不累？”
一句听不出語氣的話悠悠地響起，沒有了記憶里那樣的清朗，微微有些低沉，卻是這樣熟悉。
許顏晴猛地抬起，她听到了自己死了的心又復活的聲音，她渾身忍不住微微顫抖，眼眶在剎那間盈滿晶瑩的淚。
逆光而立的人，披著一層金光，清 的臉微微揚起，眉間的那點朱砂也依舊妖冶，一雙桃花眼依舊那般清澈深邃如今帶了幾分嘲諷，可是相比于他還活著這個驚喜，許顏晴不在乎，這麼久不見，她痴痴地看著他，似乎又瘦了。
許顏晴不自覺地伸出手想要擁抱他，但她很快地便清醒了過來，如今的自己是個棄妃，是個瘋子，有什麼資格踫他。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許顏晴哽咽著，忽然又笑了，笑著哭，哭著又笑。
雲弈微擰眉︰“你都這幅模樣，還這般忠心，大哥能有你這妹妹真是福氣。”
“我……”許顏晴的話到了喉嚨卻又咽了回去。
“皇陵的事情是你放出去的消息？”
許顏晴的手緊緊交纏在一起，就像她此時的心一樣，糾結得不成樣子︰“是。”
“嗯，再不久，雪國和天雲便有一場惡戰。”雲弈緩緩道，“你幫我可好。”
許顏晴驚愕地抬眸，跌入了那雙不見底的眸子，而後她點點頭︰“好。”
雲弈離去，許顏晴呆在原地許久，嘴角扯出一絲苦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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